夜很深。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忠意伯府,车上的人却在对峙。
“你你怎么会在我这里?”杜凝云一觉睡醒便对上戚蔺那吓死人的脸,唬的直接贴在车厢上。
但这马车车厢有限,随便杜凝云怎么躲避,也避不开戚蔺的视线。
戚蔺却早已平复了心情,面色平静的说:“原本想让弄墨伺候着,但你抱着我不撒手,我只能和你一起在这里。”
杜凝云的小脸却有些崩。
她抱着戚蔺不撒手!
而戚蔺见杜凝云不说话,便自顾自的伸了伸腿,说:“你挺重的,把我的腿都压麻了。”
你挺重的,把我的腿都压麻了。
一句话如同十二把小刀子,嗖嗖嗖的扎到杜凝云的心上,让杜凝云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她是重吗?她明明是纤秾合度,只是略丰盈些。
杜凝云想着,本就圆溜溜的杏眼越发溜圆起来。
而戚蔺却接着说:“而且你流口水了,这是擦过你口水的帕子,记得洗干净还我。”
流口水……擦过口水的帕子……洗干净……还。
杜凝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眼前的人,她现在只想赶紧下马车,好找个地缝钻一钻。
偏戚蔺见她绷着小脸一句话不说,缓缓的收回递手绢的手,说:“对我这样防备,是因为爱慕秦钺吗?”
杜凝云果断的摇摇头,并且在心中吐槽道:
她是防备吗?她明明是被吓的。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害怕戚蔺,可是。杜凝云眼眸微暗,却还是声音微颤的说:
“我从未爱过六皇子。”
戚蔺闻言,一向肃穆看不出喜怒的脸上在这一刻写满了怀疑。
杜凝云撇了撇嘴。的确,她这话说出去没人会信。可这就是事实。
“不过是看了杂书的缘故。再说了。”杜凝云理直气壮的说: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说我喜欢六皇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自己就知道了?”
戚蔺闻言,沉默了片刻,‘哦’了一声,便又将叠的四四方方的小帕子掏出来,递向杜凝云,说:“洗干净还我。”
说着,又怕杜凝云误会,又补充道:“你亲手洗。”
杜凝云嘴角抽抽,眼神复杂的看着戚蔺,叹道:
“这是你的贴身物件,我若收了,岂不是私相授受,你休要害我。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亲手洗东西。”
杜凝云说着就将自己的双手亮出来。
十指纤长,白嫩柔软。手背上带着些许肉感,手指一身,手背上便多了几个小小的圆窝。一寸些许的长指甲新染了凤仙花汁,红红的颜色上还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金。
杜凝云见戚蔺看向她的指甲,便得意的说:“用凤仙花汁染罢再用蜂蜡混了些许金粉涂上,秦天唯我而已。”
戚蔺闻言,细细的看了一眼,刚想说丑。便想起自己军师曾说:
哄女孩子开心还不容易吗?她们送你什么东西,只要不是绿帽子。穿的用的就夸实用夸好。身上戴的就夸她有眼光挑的真好。
戚蔺见杜凝云不自觉便带上炫耀之意的小脸,忽然福至心灵,当即赞道:
“云儿这指甲……”
“嗯?”
戚蔺却顿觉头大,夸指甲,指甲,甲…
而杜凝云见他话说到一半便卡主,好奇的看向他,只见戚蔺一本正经的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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