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戚蔺看着这画,眼中却渐渐多了几丝笑意。
忠意伯一半是生气,一半也是遮家丑。
但他看过杜凝云的字体,那一手臭字,正楷都写的不甚规范,勉强能看过去。何况她今日写的是簪花小楷。
戚蔺想着,仔细看了看字形,便温声向忠意伯说:
“岳父大人何必动怒,云儿年幼,能记得回礼之事已是难得了。”
忠意伯老脸越发红了。若非戚蔺眼神实在真诚,他都要以为戚蔺是故意拿话揶揄他的。
但这话听起来也实在让人脸红。忠意伯干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站起来,心虚的将两只手背在身后,便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冷声道:
“岂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今日我是一定要罚她的。”
说着,便接着厉声说道:“既然她连回礼都这般草率,就得好好拘一拘她的性子,让她知道何为礼。昭儿,去锦璋阁告诉她,禁足一个月,每日让女师好好教导她女训、女戒!”
实则忠意伯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手指不自觉的在缠啊缠,心里也在犯嘀咕。
这样罚她一个月,回头岂不是恼坏他了。这几天都从他这里敲走千两的银子了,短时间想哄回来,他岂不是要再掏几千两。
嘶!
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
见他站起身也立即起身的戚蔺心中也在嘀咕。
因为送他的礼物被罚,凭杜凝云的性子,岂不恼他。
戚蔺想着,赶忙说道:“岳父大人实在不必罚她,云儿还小呢。”
“小什么?已经是举办过及笄礼的大人了,岂能让她胡来。”忠意伯吹胡子瞪眼的,态度十分坚决。“贤婿你不必再劝,子不教,父之过。今日她这样回礼,也有本伯的不是,我先向你赔个不是。”
言罢。忠意伯作势要向戚蔺作揖赔礼,唬的戚蔺赶忙上前扶住忠意伯,恭声说道:
“不过是云儿一时使性子闹呢,岳父何至于此。”
“礼不可废!”忠意伯一掌拍在桌上,气势汹汹的说:
“那里容就她胡闹!”
戚蔺看他神态和语气都和朝中那几个大名鼎鼎的文人表率如出一辙,忽然知道为什么这位明明是勋贵的忠意伯能和朝中的文臣们打成一片,甚至和几个老学究平起平坐了。
眼前这位在外人面前演起戏来,只怕比那些老学究还厉害。
戚蔺想着,果断低头不语。
忠意伯自觉做足了戏,便扯开话题和戚蔺又聊了许久,才亲自送戚蔺离去。
两人都没在意一直在一旁站着,根本没有去锦璋阁罚人的昭儿。
到最后戚蔺走了。
忠意伯成赶忙把昭儿喊道跟前,悄悄说:
“如今天热,想来云儿也不想在外面动弹。你好好和她说,让她安安分分的在锦璋阁待个十几二十天的,总归这几天不许四处乱跑。”
昭儿得令便要前去,却又被忠意伯喊住,见忠意伯皱着眉头有些肉疼的从袖里掏出几张银票,又接着说:“让女师去锦璋阁做做样子。你可记住了,一定要告诉她不许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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