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殃云自东方而来,遮天蔽日,令得原本的大好天色陡然阴沉。
望霜楼外,楚牧眼见天色陡转,摇头道:“说好的黄道吉日竟然天色突变,这要是换做迷信的师父,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说话之时,一只清光手掌自远方飞来,化作一道清气,包裹着无双剑落在楚牧手上。
雄霸堂和望霜楼之间,直线距离差不多有百余丈。其间云蒸雾绕,疾风阵阵,飞鸟难度。
然而楚牧却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以真气化作大手,将无双剑取来,这可说是惊世骇俗的一幕,让一旁的文丑丑险些惊掉下巴。
不过在惊讶之余,文丑丑还是很有眼力见地道:“帮主神功盖世,天日亦当慑服于帮主神威之下,这云乃是帮主之威也。”
文丑丑能看出这位帮主和雄霸不同,他是不信什么天命的,所以在拍马屁一道上卓有成就的文总管自然是按着楚牧喜好来,鼓吹人定胜天之说。
“我之威?”
楚牧轻轻拔剑,清亮的剑身照出了一双平静的眼瞳,“这可不是我之威,而是某位剑道高手的最后光华啊。”
天人交感,人心亦能动天势。这突如其来的殃云,实际上在冥冥之中预示着某道惊世魔剑即将诞生,楚牧有预感,剑廿三要现世了。
而这一次,可没有一个步惊云手贱给剑圣来一掌。
在数日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飞云堂堂主步惊云潜入前任帮主雄霸养伤之地,直接给了可怜的雄帮主致命一击,送雄帮主归西。
这个消息虽然还没外传,但在天下会的高层里,却是已经为众人所知。
如今的步惊云已经带着孔慈叛出天下会,等到大婚之后,就会有关于他的通缉令就会发下去,天下会所属会在各地追缉步惊云。
“这个···帮主啊,吉时将至,您该去换衣服了。”文丑丑这时提醒道。
此时的楚牧并未穿他那以往的白袍,而是穿上了一身衮金黑袍,较之过去为了几分威严的深沉。
然而这一身装束却是和大婚有些不适宜,按理来说,楚牧该穿上喜服的。
“没必要,”楚牧摇头道,“所谓的传统规矩,不及我之言语。哪怕我穿这一身过去,也无人敢说这不是此装束不合规矩。而且今日的重头戏可不是我的大婚,而是剑圣的挑战。”
“我先去雄霸堂了,解决剑圣之后,让幽若过来与我成婚。”
说完,楚牧身影一闪,竟是直接踏着风劲飞身而起,如同仙人一般冯虚御风,借天地风云之力横跨百余丈距离,向着另一边的雄霸堂所在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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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之上,剑圣一步步挪动双脚,向着视线尽头的天山走去。
自当日和无名告别之后,剑圣便将无双剑交给随后赶来的独孤鸣手上,由他代自己下战书。而剑圣本人,却是一步一个脚印,昼夜不息,向着天山行去。
他并未顾惜体力,使用代步工具,而是以自身双脚前行,让老迈的躯体步步走向终端。
在行路的同时,剑圣也在复盘当日和楚牧一战的情景,他的心神集中于当日所见的紫色剑光,穷毕生之学,不断拆解当日招式。
然而越是拆解,就越感其剑式之变化无穷,越是复盘,就越感心力交瘁。
剑圣毕竟是老了,也疲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力和体力皆是迅速下滑,两天近乎苦行的行路,让剑圣本就所剩无多的寿元进一步压缩,此刻已是临近终点。
但越是体力匮乏,越是心力交瘁,剑圣的执念就越是纯粹极端。他以一股执念支撑着身体前行,每一步都是压榨所剩无多的生命。
当抵达天山脚下之时,剑圣已是将自己压迫到了极致,他的身上飘散出一道道游离的剑光,每一道皆是瑰丽异常,却又蕴含着至极的危险。
其中一道剑光似是受到了某种吸引,脱离剑圣身体,飞入一驾疾驰而过的马车上。
更多的剑光则是依附着剑圣的身体,随着剑圣脚步的前进而越发纯粹。
踏上直通山门的台阶之时,剑圣只感眼前一阵天摇地旋,身体差一点就要倒下。
与此同时,天色更为阴沉,天上阴霾遍布,风云变色,黑沉沉的一片天,隐喻着不祥的预兆。
天地在此刻阴沉到了极致,但剑圣的心,却是在此刻找到了一线曙光。
“轰隆——”
剑圣身形站定,殷红的剑光自脚下迸出,顺着台阶向上,所过之处,台阶断裂,发出不绝的碎裂声。
一道深深的剑痕从剑圣脚下蔓延到了台阶顶端,直达三分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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