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古拉伸手点住亚修的脸,“我可以通过你脸庞的温度变化知道你有没有说谎,你随便说一句真话或者假话!如果是我能力有限,我肯定分辨你话语的真假!”
亚修眨眨眼睛。
“我说的这句话是假话。”
伊古拉一愣。
等等,他这句话是真是假?如果他这句话是真的,但他说自己说假话,所以这是假话;如果这是假的,那就是反面意思,这句话是真话……
套娃逻辑将伊古拉里面搅得乱糟糟的,他茫然地坐在观众席上,像是一个被玩坏的娃娃,嘴里念叨着真真假假。
亚修摊摊手,像这种脑筋急转弯,他在面试的时候可遇到过太多了。看来这个世界的小孩子没有见过这种益智问题。
就在这时候,死斗社门口响起一片喧哗声。
“哦,这不是我们的精灵阁下吗?”
“乌尔阁下,卑微的兽人向你献上最珍贵的祝福,需要我为你舔鞋子吗?”
“让开让开,别弄脏精灵少爷的衣服,你们这群下等种族可不配靠近精灵五步之内啊!”
虽然芯片禁止犯人对别人恶言相向,但也仅仅是‘恶言相向’,芯片还没有智能到识别什么叫‘阴阳怪气’。
亚修还蛮意外这群人居然这么齐心协力一起杯葛某个对象。
倒不是说他对死刑犯的智商道德抱有期待,而是这里你既不能肢体冲突,又不能言语霸凌,连对方的一根毛都伤不着,阴阳怪气两句已经是极限了。
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个级别的欺负,跟女朋友用小拳拳捶你胸口差不多,既寒碜又没意思,普通人应该很快就玩腻了。
既然他们没玩腻,那就只能说明……
“感谢各位的关心。”瓦尔卡斯微微鞠躬,做了一个非常得体的礼节:“各位说话这么好听,离开盥洗室前肯定好好擦嘴了吧?”
“瓦尔卡斯你骂我们吃屎?”
“没啊,我只是想表扬那些吃完屎会好好擦嘴的人,你怎么就自己跳出来了呢?莫非你也吃屎?”
“瓦!尔!卡!斯!”
“哎,在,你的口气有点大哦,有股尿臭味呢,看来你的食谱比较广哦。”
“瓦——尔——卡——斯——”
“哎,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是在骂你。说起来我想起一个笑话,我以前往楼下扔垃圾,不小心砸到狗了,狗肯定就叫起来了,你说对吧?所以说啊,扔垃圾的时候听见有狗叫,肯定是砸到狗了。”
“瓦尔卡斯——!”
“没想到上完厕所擦嘴的人这么多啊,我以前还听人造谣说碎湖监狱里的囚犯都会吃屎拉饭,我以后一定会为你们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伊古拉忍不住笑了。
“这么奇妙的骂战也就是在碎湖监狱才看得到了。”
亚修点点头,他完全明白为什么瓦尔卡斯能一张嘴镇压对面十几个人——因为不能骂脏话,一旦你想骂脏话,芯片就自动堵住你的喉咙,让你的粗言秽语全部留在肚子里发酵,相当于瞬间禁言。
所以那些人喊了瓦尔卡斯的名字后就说不出话了。
然后瓦尔卡斯却闻声转头去点草他们,看上去简直像是他们主动找骂。
为了避开芯片的限制,如何骂人不带脏话,和如何骂的人失去理智被芯片禁言,就是监狱骂战必须掌握的两大要素。
很显然,瓦尔卡斯的小嘴跟抹了开塞露似的,其他死刑犯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骂得失去理智直接禁言。
还有人想动手,芯片直接接管了他们的管辖权限,让他们身体直接僵直,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免礼,退下吧。”
瓦尔卡斯昂起下巴,如优雅地越过他们。骂战输的人一个个眼睛冒火等着瓦尔卡斯,但骂又骂不出,打又打不了,可谓是现场诠释了什么叫无能狂怒。
怪不得这些囚犯没玩腻阴阳怪气,有瓦尔卡斯这么一个毒舌专家在,他们获得的互动可太强烈了,怕不是今晚躺在床上都会思考该怎么骂回去。
“亚修·希斯?”
“瓦尔卡斯·乌尔?”
瓦尔卡斯远远看向亚修,瘦削的脸庞恢复冷漠。
他指了指擂台,“如果没问题,我们直接开始吧。”
死斗社的视线全部聚集过来,有的期待,有的戏谑,有的好奇,有的疯狂。
伊古拉瞥了一眼亚修。
现在亚修已经知道瓦尔卡斯跟席林教授有关系,这场死斗必定有问题。如果他是亚修,他肯定会拒绝这场死斗——他从来都不会参加没把握的战斗。
“剑姬?”
伊古拉微微一怔,他听见亚修嘴里轻轻呼出一个名字。但这里没人叫剑姬,亚修的视线也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
“有点寂寞呢……”
亚修轻声喃喃,转头看向瓦尔卡斯。
不知为何,伊古拉忍不住说一句:“瓦尔卡斯比我强多了,他可不是你用小聪明就能战胜的对手。而且剑的破坏力也强多了,可能一剑就会分出胜负。”
“谢谢。”亚修露出笑容:“我这次不打算用小聪明了。”
“那你用什么?”
“用命。我用命赌他第一剑杀不了我。”
看着瓦尔卡斯迈向擂台,亚修也站起来。
“只要第一剑杀不了我,那第二剑就是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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