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亲信看出了端倪,走上前行礼,问:“陛下为何事烦忧?”
拓跋濬听见他的声音才缓缓转头,“你说,女儿家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亲信本以为是国中大事,亦或是前线战报,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他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陛下,臣以为女儿家儿时藏于闺阁,长大了便许配夫家,一生不过是相夫教子,这最重要的事,应当是挑选嫁与什么人吧?”
“那若是夫家是寡人呢?”
“这……”
拓跋濬的追问让他手足无措,他想了一时半刻也说不出答案。
“陛下恕罪,微臣无能,并不知其真理。”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再过几日便是七夕祭,宫里面置办的怎么样了?”拓跋濬突然想起来了日子,开口问道。
“回陛下,一切安置妥当,等七夕到来之时,祭天祭祖祭神明,绝不缺一。”
拓跋濬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还少了些什么,“往年也不过是这几样,宫里不少人都盼着这七夕,祭奠过后,再准备一些其他的消遣玩意儿,给宫里的人们都玩一玩。”
“是。”
“还有,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私下里去安排。”
“是。”
下面的人不晓得拓跋濬心里头打算着什么,但如此看来,七夕祭陛下必定重视,马虎不得,办好了算记一功,办不好可就难说了。
拓跋濬左右想不通姝娈和太妃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便也不在太华殿坐着了,起身去了景卢宫。
太妃娘娘瞧见拓跋濬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参拜陛下。”
拓跋濬早有心事,开口便问:“祖母已经过问她了,她真那样说?”
太妃立刻明白他在问什么,但没有明说,而是先请她坐下,喝一杯茶。
“你着急从太华殿来我这儿,就是想问这件事。”
拓跋濬见太妃一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更加焦急,“祖母您是知道的,我尚未立后,身后更无宠妃,姝娈与我生死一场,我——”
“皇帝!”太妃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言语。
拓跋濬不再说话。
太妃刚刚还慈眉善目,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听到他一番诉求,马上变了脸色,乌云密布一般令人恐惧。
“区区小事,把皇帝急成这个样子,陛下刚刚稳住朝廷,哪怕是咳嗽一声,都有他人觊觎,大庭广众之下,连寡人这两个字都忘了说,你这几个月的刻苦练习,真真要付之东流了吗?”
“孙儿不敢。”
“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对吗?”太妃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冷声说道。
“孙儿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
一声怒吼把拓跋濬的半具灵魂震穿。
“祖母,寡人只是想——”
太妃不等他把话说完,便伸手打断:“皇帝如今最重要的是坐稳皇位,大定江山,野心勃勃的皇亲国戚盯着你嘴里这块肥肉,国门之外的狼豺野豹更是数不胜数,先帝在位时,亲自击退了阿瓦尔人,北击匈奴,南扩疆土,而你呢,短短几月的功力不进反退。”
拓跋濬低下头,脸上染上了一层愧色,“孙儿鲁莽了。”
“叫去给你传话的人并不知全情,姝娈心之所向乃是宫中女官之位,我也有意将她许配给你,可她自己拒了这门亲事,哀家是你的祖母,更是她的亲姑姑,伤害了哪一个我都会心疼,你不要插手此事,姝娈从小是我养大的我自然知道她的秉性,凡事强迫不得,皇帝还是请回吧。”
太妃下了逐客令,拓跋濬起身谢拜,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先离开。
一旁的女人目送拓跋濬离开,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姝娈不似她想的那般乖顺,更不会永远躲在景卢宫的羽翼下,她需要出去冒险,做她自己期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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