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是小了。”任玄叹了口气,趁着四下无人,揉了揉她的脑袋,“要懂得及时收手,过度不是什么好事。月满则亏,你明白么?”
周瑶摇了摇头,她内心似乎很享受任玄这样亲昵的摸头,就像是拥有着与生俱来的熟悉感觉一般,“不明白,我只明白永远都没有人嫌钱多。”
任玄听了哈哈大笑,连忙道:“是这么个理,可是我上不了场了呀,总管把我撤下来了。”
胖子总管很后悔自己没有早做这个决定,但同时又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原本还想借周瑶的事迹做一波宣传和营销,但是照这个势头下去,还没等着营销起作用呢,来的客人全跑了,谁还敢来?
来就输钱,还是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谁还敢来玩儿?
没人敢来玩儿的。
周瑶撇撇嘴,“那好吧。”
任玄不上场,她上了也是白搭,弄不好还得倒贴钱,她可没有这个时间闲着上去输钱玩。
这段时间,周瑶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玩儿的不亦乐乎。
毕竟脱离了长期高压状态的管控,任谁,谁也会放纵一把。
周瑶有些泛着困意了,这几日,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点都不困,现下一听说没法继续玩儿了,这困意便涌上了心头。
就在两人不知道接下来一步做什么的时候,那个分管借钱的紫袍男人从不远处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走到周瑶的身边,冲着周瑶拱手作揖。
“小姐。”紫袍男人字正腔圆的开口,“还款的期限到了,按照规矩,我们必须上门去向掌印的主人催款了,您看是您在这还一下呢,还是我们去周廷尉的府上去催一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哗然。
虽然在场的就只有任玄、周瑶还有这个紫袍男人。
任玄一脸掩饰不住的诧异的,看向周瑶。
“周廷尉?”任玄皱眉,话语中全都是不确信,“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廷尉周钊吧?”
紫袍男人冲着他点了点头,“是的,没错,就是周钊的私人掌印。”
他回答完任玄的问话,又扭过脑袋来询问周瑶,原本公事公办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可怜兮兮了起来。
“小姐,您就放过我们吧,把钱还了好吗?我们真是没有这个胆子跑去问周廷尉要债呀。”他苦愁着脸,与其说是在协商,倒不如说是在哀求。
周瑶尴尬的笑了一笑,默不作声。
装聋作哑是她的拿手戏。
任玄的眼皮跳了一跳,“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拿着的掌印,真的是周钊的私人掌印?”
他嘴角抽抽,反复的向周瑶确认道。
周瑶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没事,事又扯不到你身上,怕什么的。”
任玄听见了这句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那个...”周瑶唏嘘道,她不好意思的冲着紫袍男人笑了笑,“你们去从周钊那要钱吧,你们不是还蛮厉害的嘛,我老早就听说了你们家任老板的要钱一绝,相信肯定能从周钊的手中要回该要的银子的。”
紫袍男人的脸都扭曲了,他忽然转头问任玄道:“您说周钊的账好要嘛?”
“一共有多少?”任玄问道。
紫袍男人掐着手指头算了又算,“加上本金和利息,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手续费,一共得有个上千万两雪花银吧。”
“……?”任玄无语。
他知道多,但是不知道有这么多。
“能不要了嘛?”紫袍男人忽然又问任玄道。
周瑶心想你这是在问谁呢,他任玄又做不了这个主,问他有什么用?他只是拿薪水的打工人罢了,不过最近他运气爆棚,得亏遇见自己这样好的合伙人,拉着他一起发家致富。
任玄摇摇头,反问道:“你说呢?”
被问就真敢答,紫袍男人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不可以!”任玄回怼的及时且言简意赅。
“那我也要不到呀,那可是周钊,毒蛇周钊,我要是去问他要了,我能不能囫囵个出来都不一定呢。”紫袍男人的脸都快要扭曲。
“知道问他要不了你当初还干嘛借!”任玄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还不是因为老板你!”紫袍男人大概是昏了头了,脱口而出道。
“再者说了我让你借的时候你也没跟我说那是周钊的掌印啊!”任玄想都没想便回话道。
话语刚刚脱口,瞬间戛然而止。
空气都寂静了几分。
“你...叫他什么?“
一直都没有参与话题的周瑶忽然开口道。
她的表情由原先的不好意思,瞬间转变到惊诧疑惑。
自己...
没有听错吧?
紫袍男人在叫任玄,叫老板?
“你听错了,我在叫他叫老伴。”紫袍男人尴尬的咬重了吐字,他小心翼翼的搂过来了任玄,冲着周瑶指了指任玄,又指了指自己,“你不知道吧,他是我的老伴。”
周瑶简直在是看傻子背圆周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你觉得,我聋是吗??”周瑶没好气的说道。
任玄看见她的眼神,知道她不信,便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了依旧在搂着自己的紫袍男人。
“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周瑶重复确认的问任玄道。
任玄没招,点了点头,“是真的。”
周瑶不可思议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的眼睛瞪的贼大无比,仿佛自己受到了背叛。
“你就是那个三头六臂,年过半百身子都半截迈到黄土里的好色之徒任老板?”周瑶眉毛挑了又挑,一脸懵逼。
“算...是吧。”任玄点了点头。
此时的周瑶,瞬间觉得任玄是无比的陌生,她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不能快速的相信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也为什么,不能交浅言深。
她依旧还记得,那日炎热的午后,巷子里的茶水铺中,任玄热火朝天的同卖茶的老大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关于地下钱庄任老板的八卦。
他们从这个“任老板”的私人生活讨论到钱庄运营的不合理之处,再到痛骂任老板是民间的祸害,地痞流氓般的存在,反正他们两个的口中,没有一句,是对这个“任老板”的好话。
那一幕幕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周瑶捂着嘴,一步又一步的后退着。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任玄很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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