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姐去哪儿?”白易轻声问道。
送小姐去哪儿?
送小姐,去哪儿...
周钊不知道。
周钊只知道,将她强硬的留在自己身边很容易,但是让她开心快乐,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
对比起来,兴许登天都会容易的多。
他皱了皱眉,“先不说这个。”
周钊揉着眉角,语气中很是烦躁,想必是被晋宁的一顿折腾给折腾烦了。
他感觉自己很累,又累又疲倦,便心想靠在床上小憩一会儿,没成想迷糊着迷糊着,他整个人便昏睡了过去。
最终还是没抵得过陈大夫的关心,趁着周钊熟睡后,白易偷偷将陈大夫请了过来替周钊把了把脉。
白易还将从晋宁屋中搜查出来的迷情香拿来给陈大夫看了一看。
陈大夫看了一眼,隔着帕子将它碾碎,然后放在水盏中融化掉,散发的香味有些腻人,他轻轻闻了闻,摇了摇头。
“陈大夫,这药可有毒性?”白易赶紧问道。
陈大夫摇了摇头,“此药无毒,就是萃取的极为纯正的迷情香罢了,应该是宫中流出来的把戏吧?后劲应该还是不小,下三滥的手段,会有些伤身,但还好,不严重。”
听到这里,白易才真真正正将自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大人怕是还要再睡一会儿。”陈大夫看了一眼周钊道,“你且好生照料着吧,小姑娘那边离不开人。”
他顿了一顿,又嘱咐道,“夜里怕是会再起高烧,你多照看着点,”
白易应了下声来。
陈大夫说的灵验,刚刚过二半夜,周钊便浑身滚烫,烧的神志不清,连连梦呓说起胡话,十分骇人。
白易就地打的地铺睡在了周钊的床边,还好发现的及时,赶紧煎了退烧药混着甜的汤水给他服用了下去,可是周瑶那边儿就没有这样及时了。
周瑶心情不好,再加上周钊的莫名其妙,于是她更加的心情不好了起来。
夜晚入睡前,她将所有人都统统打发了出去,就连守夜的松容都没有送,还专门差人将陈大夫送了回去。
周钊走的时候有令,月明汀中一切人都要顺着小姐的心意来,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答应她所有一切的要求,应尽量让她感到舒心愉悦,心情,是最重要的。
于是松容一干人也没想到周瑶大半夜的会发起了高烧。
周瑶的浑身滚烫,不过每年总有那么几日,她会烧到发懵,这烧着烧着,也是习惯了。
说来姻缘是缘,孽缘也是缘。
大概周瑶也想不到,就连个发烧都能是同步的。
但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缘分。
这场突如其来的高烧给周瑶烧的清醒了不少,她晃晃悠悠的从床上起身,看见外边的夜里如同白日一般灯火通明。
今夜能有几个人睡的安稳?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下人们都在个子的院子里守着。周瑶想推开窗户透透气,结果隐约听得见外边守夜的下人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谈论声。府内的人还能谈论些什么?无非就是围绕着这么几个主子谈论罢了。
她听的见言谈之中谈及了晋宁,说是这周钊上午直接派人去了西执院将整个院子都围住了,里边的人谁也出不来,进得去的,都是些府内用久了身家性命都在院子里的老人,说西执院发生了争执,周钊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还是被人扶着出来的,胳膊上还滴答着鲜血,白易的脸色也黑的很,回去不久后白易便差人匆匆将陈大夫请了过去。
周瑶感觉到有些好笑,周钊所说的处理问题,就是这么个处理问题去了?
刀枪不入的周钊面对晋宁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子还能受伤?听起来的确是有些好笑。
她刚想合上窗户,心里却不由的漏了一拍。
她竟然有些担心起来周钊。
周瑶猛然晃了晃脑袋,太过于莫名其妙了,这个想法危险到让周瑶想打自己一顿。
去做什么呀?这个时候,正好是同周钊疏远的好时机。他不是答应将自己送走了么?那就乖乖的老老实实的等着他将自己送走好了。
晋宁不死,这阴险的虎狼之窝,她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即便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有些猪油蒙了心的想去找周钊。
一旦有了动摇,想法便会在自己的心中种下一颗欲望的种子,生长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时间的推移,以一种不可控制的姿态盘绕了周瑶的整个胸腔。
她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出息,竟然会在乎起来这个按理说应该是离得越远越好的人。
周瑶从小就是一个活得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她想要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偏爱和在乎,想要近乎于病态偏执的执着与忠诚。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安全感这三个字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不能再重要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偏执的执着与忠诚,偏爱与在乎,周钊给了她。
周钊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所有偏执都灌输在了周瑶的身上。
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也认了,大概周瑶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不断的同周钊博弈的过程中,她不自觉的交出了心。
世事无常,周瑶经过了那么大的努力,可还是兜兜转转的回到了之前剧情应该有的轨道上。
那就是原本信誓旦旦不会爱上周钊的自己,转身竟然无法自拔的深陷了这陷阱当中。其实过程中她做了不少的努力,可是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书中既定的命运使然,这让周瑶感觉到有些颓唐。
她有些想要去找周钊,去看看周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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