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请来,三少爷自会没事;强行拖扯,她人没到,少爷怕就是要上路了!”
“啊!”六姨娘果然受吓,立刻乖觉了许多,当日就留着这先生在别苑住着,开始想着托个会说话的中间人,去那个她自己不出来,别人家就进不去的与世隔绝的耿家庄要人。
好在柳氏弯弯绕绕还想搭着这个生计,说什么要送野猪来,六姨娘立刻装作好说话的大方样子,赶紧的答应了。
今日,人正要自己送上门来,却听家丁来报,说在街上杀猪呢!
六姨娘听得脑袋疼,命理先生却嘴角挂起,连声说了三个好。
刘婆为了邀功自作聪明出去带人,却没想到是成功地打了破锣,她不好说是自己把那俩激走了的,只好诬道:“那两个冥顽不灵的,竟死死不肯,说是都……那个了!”
六姨娘一听,心头起烦,只觉晦气。一旁的朱婶却插话道:
“这两日,我想着替姨娘到处去打听了几句。听说那小子,生下来就在乱葬岗,弱得跟鬼一样,可自打那妮子当了童养媳,这几年都能连跑带跳地来赶集了!那柳氏,整个郧阳县都知道她是个泼辣的,次次狠手都没有要了那妮子的命,可见妮子那命实在是硬气!”
“命硬不假,脾气也是硬,怕是绑不来请不动哦!”刘婆吃过她脾气的亏,现在脚还疼呢。
“那倒由不得她!”
刘婆一听,哟,这老婆妇难道知道些其他?见她如此错愕,朱婶得意起来,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丫头姓牛,并不姓耿,却住在耿家庄,想来应该是个外姓人。不知道姨娘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一个粗莽牛夫闯上府衙,那个……”
刘丹凤一听,拧起了眉头,刘婆子赶紧道:“你提当年那个人作甚!”
刘丹凤咳了一声,舍了一个大度,扬了扬手中的帕子:“说吧,不怕提她!”
“是。当年那个当……额,当家的,”麻婶低了低声音,“不是接济了一个汉子吗?那个汉子把自家女儿抵给了咱们府上换了盘缠……当时也只当是扔掉十两银子,并没有认真跟他计较,人也从来没有去接来……耿家庄姓牛的,也就这一个丫头吧。”
是有这件事,刘丹凤想了起来,那时候自己忙着生儿子,只听说了一点,也没有去过问。
“继续说。”
“老身没有记错的话,那卖身契是有的,应该收着了。”
对哦,如果有卖身契抓在手里,那拿人就是正当的。
“人接来是容易,就是咱三少爷金贵得很,这丫头野蛮难驯,怕会是麻烦惹进家门。”刘婆极力打破道。
“咱们是堂堂县令府衙,整个郧阳县的麻烦都得退避三舍!”
朱婶大声道,她还能不知道刘婆的如意算盘么?刘婆的女儿就是个虎实的姑娘,她巴望着牛小桃不行,自己女儿能上呢。
六姨娘被她俩吵得脑瓜子疼,下人又上来回禀,说三少爷不吐血了,但人又魇了,闹着不肯吃饭,也不肯喝“热汤”,偏要和哥哥们喝冷酒去呢!
六姨娘粉拳扣碗,喊了个老爷跟前的男丁进来:
“吴伯,明日让人去传个话,让那耿家庄的柳氏出门一趟,就说县令有请!”
“知道了太太!”
“朱婶,你去府库中找找那张卖身契。”
“是。”
刘婆哼了一声,很不甘心,撇着嘴巴本要站到廊下去听候吩咐。想想半路又回了身:“姨娘奶奶,过几日我去说吧,下面人说不清楚!”
刘丹凤心想,也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刘婆也是贴己的,便允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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