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崇介减了几分怒气。“好好的,怎么说起了疯话?你也不是年幼之人,什么叫母亲被父亲害死了?”
“启禀陛下。书通并非信口雌黄,以子告父,情知礼法必究,但母亲对书通自小爱护,如若没有人替她伸冤,书通枉为人子,母亲枉为大韦朝公主!”
“你这是一口承认话是你说的了?”崇介没想到他才问一句,这死小子不仅承认了话是他放出去的,还有殿前伸冤的架势!他这是坐实自己父亲的死罪呀?
可别忘了,你也姓瞿,抄斩的时候,你也跑不掉。即便将你另案处理,你这个以子告父,可比以仆告主,以妻告夫罪名重多了!!
“你说真的?”崇介虎目含威,仿佛要戳进瞿书通的五脏六腑查探一遍。
“书通说的是实话。母亲死的那天,父亲上朝去了。朝中来客,父亲在陪,并不在家中。可母亲却是因为他而死的。”
“说清楚。”
“书通亲见,他撕了母亲一封书信,并指责她多年来行为不忠,甚至唾骂书通,是为野种,并非亲生。母亲听完便失了神色,傍晚书通再拜请安的时候,便见母亲气绝于榻……”瞿书通说道这里,伤愤填膺,竟逼出泪来。
崇介听了,却没有跟着流泪,反而觉得他小题大做。
原来是气死的!那有什么可怜,想想她当年是如何行状罢!
当年,她确实就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威逼父皇,然后求告自己,将那鹿北门的追杀令给消了的。
当时她说:“我怀的是鹿北门的孩子,如果父皇垂怜,放过北门,我便任凭父皇和皇兄处置;如果父皇不放过北门,我就告知天下,让父皇一刀解恨,随北门去了!”
这是原话,言犹在耳。
后来放过鹿北门,将其嫁入瞿家,都是父皇一纸诏令。
不仅父皇冷了心,也让他寒了意。纵虎喘息,必为祸患。
崇介冷冷道:
“父母之情,儿女不必介介。若你只是瞿家血脉,我必重手,以示警戒,但你是黛青骨血,我饶你一次,下次绝无如此失去分寸之举。下去吧。”
“陛下!”瞿书通却不知好歹跟进道:“我还没有说完!”
“蠢货!”崇介怒道,“给你梯子你不下,露着这番嘴脸给谁看!”
“我有铁证啊!!”瞿书通又怕又怨地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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