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上去看看吧。”沈昨说话的时候,胸腔的细微细微震动传递到了她的耳畔,带着让人心安的感觉。
她的心,今年得到了抚慰。
“好呀!”贺骋点了点头,应下了。
两个丫鬟和夜沉都留在了这里,沈昨夫妻两个一起往山上走去。沈昨在山上摘了一把新鲜好看的野花,红红紫紫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楚珺的坟在山脖上的位置,这一片地势比较的平坦开阔,从这个位置往东看,能够看得到望京西城门的位置,人来人往的,好不繁华。
这坟新垒了土,烧了新的元宝纸钱,空气里都还散发着一股香蜡的味道。贺骋把野花摆放在坟头,点缀的整座坟都不在孤独。
贺骋就坐在了石碑的沿上,“你知道吗?你长得和他有七分像,只是你们性格却有些不同。”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谁说。
沈昨抿着唇,没说话,容貌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了。从成亲那会,别人对他明里暗里的打量开始,那好奇,惊讶还有疑惑的目光,就让他明白了很多。他从来都不为此觉得难过,从前还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可如今在看贺骋这突然被笼罩起来的别样情绪,他就有些不确定了。
贺骋从怀中把自己的绣帕摸了出来,轻轻的给这墓碑擦了擦上面的青苔。轻柔细致的动作,好似有情的少女给心上人擦拭额角的汗珠似的。沈昨突然的就有些吃味了起来。
“地上凉,还是我来吧。”说完,他把贺骋拉了起来,不让她靠在墓碑上,沈昨一手牵着贺骋,一手抬起自己的袖子,接替了贺骋的任务。
贺骋看着沈昨这醋的样子,也是觉得很好笑。她晃了晃他们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对坟堆说道:“你若是在望乡台看到了,就该知道我如今过的很好,你别有牵挂了~”
“他怎么会不牵挂呢?怕是心都要被牵挂长了。”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贺骋两人奇回头,就看到了忠义侯夫人一身素白的穿戴,由着丫鬟婆子扶着走了过来。忠义侯夫人不到四十,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三年前,自从楚珺的葬礼之后,贺骋就在没有踏入过忠义侯府邸,只把自己封闭起来,关在家里给未婚夫祈福。因此,后来的一段时间,忠义侯夫人已经缓了过来,来看望贺骋,贺骋也没有出去迎接。
“从前你为了我儿守节,不止我念着你的好,他泉下有知的话,还不知道如何的感动。哎,天意弄人啊。”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只扫了贺骋一眼,就落在了沈昨的脸上。
她往前走了几步,细细的把沈昨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本来还有些哀戚的眼睛,已经在走近的时候,蓄满了泪花了。她往前伸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沈昨的脸。“像,实在是太像了。乍眼一看,我恍惚都以为是我儿回来了。”
“伯母~”虽然贺骋的品阶和她齐平,是用不着行礼的,但她还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行了个晚辈礼。
她挥退了身边的丫鬟婆子,用袖口拭了把眼泪,然后抬手把贺骋给扶了起来。“好孩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儿没有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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