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赌坊乃江家二公子的私产,这事有不少人知晓。
早在得知唆使李琴的人来自大兴赌坊时,沈玉棠便知晓这背后有江修文的影子,索性让叶叔父出面,到官府告他们一状,让他的赌坊歇业几日。
倒是李琴的事,他还未出手,就有人先一步断了李琴的右臂,又将其罪行揭发送入大牢。
这应当是叶叔父做的。
等有机会了可以问问叶叔父。
只是她也没想到李琴是如此一个狼心狗肺之人,连其母的遗体都不顾了,只想着骗钱,真是可恨可悲!
距离退婚已经过了好几日,沈玉棠也在家中待了几日,倒也不闷,每日里练武制香,充实得很。
正是春夏交替之际,蚊虫滋生,人们对于驱蚊类的香需要日益增多,听闻江家又在制作新的香品,她沈家自然不能屈居人后。
去年,她所制的驱蚊香就稳压江家一头,这一次,依旧不能输给他们。
江家也是百年制香的世家,与沈家并称陵阳双香,生意上的争夺很激烈。
但其实,父亲在世,乃至往上数三代,沈家的香都是陵阳第一。
只是沈家子嗣单薄,在沈老爷过世后,一直被江家打压,差点连最重要的几间铺子都保不住,连自家的香方都要被其强行购买,还是沈夫人态度强硬,省吃俭用的挨过了那段时间。
沈家这十多年来,一蹶不振,直到近几年才有气色,总体实力勉强能与江家相抗衡,这也多亏了沈玉棠每年研制的新香都有其特色。
在香料房中,一袭青衣的沈玉棠神态认真的挑选香料:
“万寿菊、白兰花、白芷、丁香……”
“这是去年的配方,要怎么调整才更有效?
《百草集》中有记载,半步莲与曼陀罗都有驱蚊的效果,可以加这两种先试一试。”
粗略做了一些样品,仔细闻了闻,不禁皱眉将其拿远了,味道太刺鼻了,要是晾干点燃后,估计更难闻。
这种香就算能驱蚊,也只能算是失败品,连市面上味道最次的香都比其好闻一些。
这会已到日中,玄兔提着裙摆进屋喊道:“公子,先用饭吧,晚些时候再忙。”
听到公子应了一声,玄兔接着道:“那程光头找到了,住在城外象百镇上,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平日里专干那些个勒索钱财的事,都进过好几次大牢了,等会公子要去找他吗?”
本来是先调查刘兴的,可查了一圈都没谁听过赌坊有这样一号人物,他们也不知刘兴的模样,只能放弃寻找,将视线放在赌坊常客程光头身上。
沈玉棠走出屋,将门合上,沉吟少许,便说:“当然要去,虽然我怀疑这事是江二公子指使的,但终究只是怀疑,得去问个清楚,或许另有其人。”
他与江修文少年时便结怨,单纯是江修文对她有怨气,闲着无事就要来针对她一下,她早已习惯,且能轻松应对。
但这次做的太过,牵连到了曦禾,若真是他所为,就要好好教训他一次。
等到他们到了城外的象百镇,日头都斜了。
“公子,就在前面。”
玄兔指着前方一棵老槐树边院门虚掩的院子提醒道,那就是程光头的家。
他们快步走去,正好程光头从屋里出来,打了个照面后,拔腿就往镇外跑,身手矫捷,速度飞快,看得玄兔一愣。
“别跑!就问你几个问题!”
沈玉棠忙追上去。
便是心虚也不必见到她就跑,又不是洪水猛兽,能吃了他不成?
前方传来粗狂的喊声。
“你奶奶个腿,老子信你的话才是真的蠢!想送我见官,没门!”
程光头当年曾拜师学过一些轻功,加上这些年在偷鸡摸狗这类事上下了番苦功,又对此地熟悉,这会儿跑起来却是飞快。
沈玉棠轻功较好,也只得缀在后方。
很快,两人就出了镇子,到了附近的山林。
山峰叠嶂,日头西斜,看着程光头进了密林,沈玉棠犹豫了下,还是追了上去。
“程光头,你站住!说了只问你话,不抓你见官,你跑什么?”
“沈公子,天色已晚,再追我你今日可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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