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精灵巫师亚修拉开始向同乘的调查员和精灵说起近期的遭遇。他娓娓道来,就像课堂上的教授一样讲述着所知晓的事实。
虽然他尽量避免触及危险的存在,但是揭开了一角的真相依然让哈兰迪尔等人对可怕的神秘惊鸿一瞥。浮现出来的真相如同大海上的浮冰,彼此相隔很远,根本无法想象海面之下已经是连绵的冰架,静待着不幸的航船。
“你们知道的,敏锐的非凡者拥有强大的感知,即便不身临其境也能触摸远方的情绪波动。某些理论甚至认为个体间可以在特定条件下共鸣,融入统一的精神世界。刚才你们见到的那些说话不中听的小朋友们,他们刚刚担任前线执行官的时候并非如此。游侠先生,游侠小姐,你们刚刚从战场上回来,亲眼目睹了充斥血与火的地狱。远在后方的精灵也不轻松,他们聆听、感知垂死的半精灵的情感在,他们的心灵深处颤抖。
“你们这些从前线回来的战士对他们来说堪比噬人的深渊,封闭内心,排斥与你们的接触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
“艾蕾雅在她的同胞里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她和阿廖莎一样,此前生活在雅兰自治领而非迦南城里,是德鲁伊途径的非凡者而非施法者。也许是受到雅兰的领导者艾维娜女士的影响,那里的年轻人都有一种迦南少见的热情。艾蕾雅在这其中尤其突出。她对自然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积极的进取心、高洁的品格是罕见的,这也让她在指挥中心里成了异类。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原本是准备作为安提哈的继任者。可怜的安提哈因为遭到了半精灵退伍兵的行刺,身心都受到了创伤。我给他写了推荐信,前往南方殖民地的遗迹做了一段时间调查,回来以后情况反倒恶化了。他变得越来越孤僻,所指挥的部队伤亡率以惊人的速度攀升。最后,我只能向上面申请,准备将他撤换下来。
“艾蕾雅和安提哈的接触就在这时。这个温柔的女孩子想要帮助自己的同胞,非常亲切的与他交流。这都是出于善意,是令人钦佩的正直情感。可是呐,我现在回头看,发现对于安提哈来说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早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中,可能还把我的见习执行官也拉了进去。”
说道这里,亚修拉长官伸手在法袍下摸了摸,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布口袋。他把小口袋抖了抖,将一个奇特的小泥雕放在手心里,让在场的人都能看到。
“你们一定在安提哈的住所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物件,骨头、牙齿之类来历不明的东西。这一件,是他交给艾蕾雅的,小姑娘在慎重考虑以后,又交到了我的手里。”
泥雕接近半个手掌大小,有着方形的基座,灰暗的色泽和奇特的构型像是从遗迹中挖掘的古物。泥雕的基座上刻着奇怪的字符。它的式样让人无法将之与艺术品联系起来,似乎是某种怪物,或是怪物的图腾。
哈兰迪尔仔细看了看,用尽想象力观察,觉得可以将基座上的形体与章鱼、龙和扭曲的人体联系起来。臃肿变形的头部生出触须,奇形怪状、覆盖鳞片的躯干上有着触手般的肢体,又像是进化不完全的翅膀。
此等形状,只能成形于病态的臆想之中。
“长官,这是什么?”琵洛蒂斯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形貌诡异的雕塑,基座上的符号是什么意思呢?”
“古老的文字,我们无法辨识,”亚修拉长官说道,“也许是某种荒诞不经的咒语或祷言。”
哈兰迪尔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基座上扭曲的镌文,脸色平静,心中的波澜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他见过类似的雕塑,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而是来自于洛安的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那位拜访他的情报军官和他讨论穿越的时候,他自己就在研究一块类似的雕塑。基座上的文字他能够辨识一些,是泯灭于时光中的符号,与文明时代的多种语言都有着关联。
哈兰迪尔勉强在模糊而不完整的镌文中识别了一些信息的片段——
“祂在深邃的湖底沉睡,寂静中唯有疯狂徘徊。祂预见了湮灭,狡猾的窃贼,溺死在群星中。”
这东西就是混沌的具象,是某种异教崇拜用古怪梦境中搜寻的臆想制作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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