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萧颖轻声说道:“几天前,阿姊还在萧家提到郎君呢。”
“我有什么好说的?”
萧颖不仅漂亮,而且双腿修长、纤腰一束、凹凸有致,酷似葫芦丝的身材煞是好看,遗憾的是她始终自然而然的落后一两步;杨集明白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虽然有心想把她捉到前头、却不敢付诸实际,心有邪念之下,说话难免有些神思不属了。
萧颖浑然不知未婚夫的龌龊,笑着说道:“阿姊说萧家子弟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识的文弱书生,要求大家不要都走文学之路,并且鼓励萧氏子弟学武从军,像郎君一样成为文武双全的有用之才。”
杨集说道:“太平盛世还是学文有优势,我就是因为读不好书、学不了文章道理,所以才混成了人见人厌的纨绔王。”
“郎君过谦了。我七兄萧时文文采风流,被誉为萧氏第一人,可他学这么久的文章、写了那么多诗,却写不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句;也说不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道理。”萧颖捂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忽然感到在杨集面前有失淑女形象,连忙轻咳几声,说道:“等我把这几句诗说给他听,看他怎么狂。”
杨集几乎被她逗笑了,不过从这也看出萧颖对自己并不反感,又或者是正如她之前说的“认命”了,因为认命了、不介意了,所以反而露出了真性情,以及豁达的一面。问道:“萧时文是萧瑀吧?”
“是啊,他是我七兄。”萧颖有点苦恼的说道:“他虽然文采飞扬,可每天板着脸训人,像个小老头一样。无趣得很。”
“要是有趣,那他还是萧瑀吗?”杨集终于笑了起来,历史中的萧瑀,不仅在隋朝混得不好,而且在唐朝也有六起六落的不平凡经历,堪称是一代传奇。
最后李世民还把杨广称赞杨素的“疾风知劲草,世乱有诚臣”改成“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用以称赞萧瑀;也因为这两句,奠定了李世民诗人皇帝的地位。而杨广那句又有出处,不过他只是有感而发,既没有命名《赠杨素》送人,也没有沾沾自喜的以这一句来奠定诗坛霸主的地位,所以文艺方面杨广是认真的,人品有保障。
从这也可看出,抄袭之风乃是源远流长的传统美德,而非杨集独创。
“说得也对!七兄要是变得有趣,我反而不习惯了。”萧颖轻轻一笑,忽然话音一转:“郎君可以写首诗吗?”
杨集为之愕然,这姑娘扯了萧家老七萧瑀出来,敢情只是用来铺垫,最终用意竟然是让他写诗。实话实说的推辞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怎么写得出诗啊?”
萧颖芳心狂跳,像是被重重的锤了一击,自己的脸也好像着火一般,火辣辣的发烫;不过这些轻薄话由这个人说,她奇怪的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讨厌,反面有几分喜欢之情。
“郎君,你就赋一首吧。我保证不说出去,就我一人知道。郎君,好不好呀?”
萧颖软语温求,连一双注视杨集的大眼眼也是这种情感,似乎要用自己如水般的秋波,融化他铁石一般的心肠。
顽石且畏至柔之水,况乎是人?
怦然心动的杨集笑容更温柔了:“你让我写什么呢?”
萧颖羞喜交集的低下头,意有所指的轻声道:“就眼前景致吧。”
杨集一抬头,正好看到几只乌黑的大鸟在一个建筑群落上飞,有感而发:“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
“啊?”诗中深沉厚重的苍凉、凄凉、孤独意味,令萧颖差点窒息,听得她连脸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仿佛一下子从炎热夏天,掉入隆冬腊月中的冰窟窿。
她承认这很应景,而且还是一首好得不了的好诗,但这绝非她要的诗,幽怨的说道:“这首不行!换一首。”
杨集见到未婚妻眼眶红了、小嘴也扁了,那可怜的小模样,把他的心都化软了,忙不迭的说道:“《野望》不好吗?”
“相当的不好。”萧颖违心的重重点头,满是期待的望着杨集。
“那我换一首好了。”杨集指着酷似‘乌鸦’的鸟:“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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