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集对眉开眼笑,笑得像只小狐狸的萧颖说道:“宴会都是意思意思而已,我们吃了早膳再过去,免得饿肚子。”
看着郎君夺来的紫檀木盒,萧颖欢喜的帮忙拿了一个,轻笑道:“那我们去阿娘的院子吧!”
“阿娘一早就去凉州了,我们在这边用膳即可。”
随着庭州、伊州入手,古丝绸之路豁然贯通,如果从甘州张掖开始,往西便是瓜州、伊州,直抵西域高昌国;比起从张掖北上居延泽、再从大同城绕道向西缩短几百、近千里路。老娘担心被他人抢占先机,一大早就带队去凉州考察了。而利用王府商业帮助杨集打造政绩,也是他们母子之前定下来的发展战略。
杨集如今是凉州的土皇帝,河西走廊和边陲要地都由他掌管,以后母子俩官商勾结,商道上的大头怎么可能落到别人手上?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和阿娘在甘州团聚。”萧颖喜滋滋的跟着杨集走向了主院的膳堂。
早膳比较简单,紫砂锅里是香喷喷的碧粳鸡粥,色泽温润的越窑白瓷盘里盛着绿油油的白青菜,这是一早在后院菜圃里摘取,异常新鲜,而色泽如冰秘色瓷碟里放着各色小点心,还有一早出炉的绿荷蒸饼,然后是鹿脯、红虫脯……菜量都不多,可是各色菜式却已包括了煮、烧、烤、烙、烫、炒、炸、蒸、脯、腌、脍等烹调方式,菜肴不但可口,而且极为美观,整整齐齐的摆在精致瓷器里面,看上去便令人舌底生津、食欲大涨。
坐到桌前,杨集像是对付害虫的辛勤园丁一般,专心志致地消灭盘中美食,直到吃了半饱,才发觉萧颖不知何时停了玉箸,妙目流盼的看他吃东西。杨集将嘴里的食物咽下,问道:“娘子怎么不吃?莫非是不合你口味吗?”
他在大隋王朝生活了十多年,有些东西都在悄然的发生变化了,比如说菜肴这方面,王府中的厨子现在每一天都在钻研新菜式,仅仅只是炒菜这一项,种类之繁多、口味之独特,说是独步天下亦不为过,而从这里开始,炒菜又向皇宫、各个亲王府和公主府蔓延,所以炒菜在权贵人家,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菜肴。
“家里的美食很多,我也不挑食,吃什么都好。”萧颖嫣然一笑:“我只是喜欢看你吃东西。”
脉脉柔情的话,便似她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气一般,绵绵密密的沁入杨集的心田,手边那碗碧粳鸡粥闻起来似乎更香了,笑着说道:“趁热吃,不然就失去味道了。”
“嗯!”萧颖也动了玉箸,她微微张口时,露出洁白扁贝也似的牙齿,仪态更是端庄无比,然而吃东西的速度一点都不慢,也不像其他大家闺秀好像多吃一口就有损弱不禁风美态,吃几口便娥眉微蹙,而是十分优雅的夹了各式小菜品尝。
也许是受杨集影响,她的胃口很不错,而且也是一个肉食动物,而且似乎特别中意肉质细腻、丰腴肥美清炒驼峰丝,差不多就干掉了一碟。
这也让杨集找到了她胸大、臀翘的原因了,这么喜欢吃高高隆起的驼峰,胸部和臀部能不高翘才有鬼了。
饥不饱食、渴不狂饮是基本的健身养体常识,杨集作为一个武人,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他吃到八成饱,便拾起雪白的丝巾,擦了下嘴巴。
已经蜕变成肌肉妞小肥妞,又为他们端上水色澄清的汤,这是用鹿角脂菜、天花蕈、石耳、石发、石线、紫菜等鲜物调制出来的十远羹,味道十分鲜美。
……
吃过早膳,稍微休息了一下,两人便坐着马车,带着四十多名侍卫、随从、婢女出了王府,向大兴城东南的芙蓉池方向驶去。
车内十分宽大,俨如一间移动屋子,同时十多个人也绰绰有余。
里面布置自然清雅,车壁铺着木质坚硬、散发香气的香樟木,几案和固定在两边车壁上椅子则是用紫檀木做成,完全保持木质本色,并没有涂上油漆,唯一显示华贵便是地上铺着的柔软厚实的波斯地毯,另外还备有松软的靠垫,坐在椅子上面、背靠靠垫非常舒适。
整个车厢隔成前窄后宽两节车厢,中间有门户相通,弯身即可穿过,前半由侧门进入。杨集和萧颖乘坐的面车厢,前方和左右都有窗子,视线很好。
张出尘、柳如眉、慕容弦月和萧颖的贴身婢女秋水、秋月,这是一对十分漂亮的孪生姐妹,而且衣着一模一样,杨集都分不清楚谁是谁,不出意料的话,她们以后也是萧颖的嫁妆之一。
杨集回来的时间仅只三天,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和萧颖相处的时间不多,萧颖对于杨集在凉州发生的事情所知不多,如今同处一车,便好奇的问了一些。杨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萧颖听完,轻声问道:“我几个问题,能问郎君么?”
杨集笑道:“问吧。”
萧颖轻咬着嘴唇,眼眸中的神色几番挣扎之后,才低声问道:“郎君,你们真的杀了很多人么?”
“自然了。”杨集说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萧颖幽幽的叹息一声,又问道:“那郎君有没有想过,突厥人好像也不全是坏人,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他们的父母妻儿又该如何?”
“这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容不得半点仁慈,我们若是不杀他们,我大隋百姓就要遭殃!如果大同城当初要被他们攻陷下来,甘州便会化作尸山血海。我军为了大隋的百姓,也只能大开杀戒了。敌我双方就是这样,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杨集苦笑道:“其实杀人不是什么痛快的事,我也不是丧心病狂、以杀人为乐的恶人,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好人!”
萧颖看了杨集一眼,忐忑不安的解释道:“我不是在指责、抱怨郎君,我只是有点无法理解。”
“有什么不理解之处,只管说出来好了。”杨集笑着说道:“但是我有权不回答。”
萧颖白了他一眼,幽幽地道:“同样是人,为何非要打仗呢?”
“突厥人为了活得更好,所以打算抢大隋的财富去改善生活。而我们为了守护这些财富,也只能奋力反击了。如果我们占据优势的时候,却以妇人之仁的饶过他们,等他们恢复过来,定然就会反咬我们一口。这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杨集看了茫然的萧颖一眼,接着说道:“打蛇不死顺棍上、放虎归山终为患。未免遗留无穷后患,所以趁他病要他命才是王道。”
萧颖眨巴着明媚的眼眸,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杨集说的话很是霸道,但是仔细想想,却是很有道理。
就像是两个人打架一样,一方是自己人、一方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不帮自己人还能帮陌生人不成?
至于是对是错,哪管那么多,先打了再说。
“啊……”苦苦思索的萧颖忽然轻声惊叫,纤腰已然被搂住,整个身子腾而而起,已经被杨集抱在了怀里,羞得她面色酡红似醉,窘迫的低声说道:“尽喜欢作弄人,快放开。若是让她们看到就丢人了。”
杨集将她轻盈的身子放在膝上,无所谓的说道:“她们打不开门,进不来。”
萧颖芳心稍安,可声音却透着几分娇嗔之意:“可是也不能这样啊。”
“不知为什么,独处的时候我就想占你便宜。”杨集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笑着说道:“要怪就怪你长得太诱人了。”
萧颖僵硬的身子一下子软成一团香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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