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下来,随手翻看了一下,好奇的向杨集问道:“郎君,裴侍郎竟然宴请郎君?你和他关系很好么?”
婚后这几天,皇族各府都在根据古礼,专门为新妇摆认门宴、认亲宴,告诉新妇这也是自家人、告诉新妇还有哪些亲人。
面对这种宴会,新婚夫妇一般是不能推辞的,若是换成其他皇族办了红喜,王府也得宴请新人。所以杨集和萧颖这几天,是中午吃一家、晚上又吃一家,而萧颖这个新妇收到的礼物,几乎都收到手软了。
但裴矩既不是皇族,也不是外戚,却在他们两口子走亲戚的关键之际,给杨集送来了一份请柬,这就让萧颖感到不可思议了。
杨集舀了一碗粥,放在萧颖面前,无奈的说道:“我和裴矩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真不知道他为何要宴请我们。”
“我还以为郎君和裴侍郎关系极好呢。”萧颖看了丈夫一眼,见他万般不愿的样子,便说道:“若是郎君当真不愿去,那就不去好了。”
杨集喝了一勺子粥,愁眉苦脸的说道:“今天是不去不行了。”
“这却为何?”萧颖奇怪的问道。
“我是亲王,又是大权在握的封疆大吏,故而把自己定位成地方官员,不想跟京中大臣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而且我也十分厌烦官场这种应酬。但是这一两年来,每当我回京,裴矩都会让人送来请柬,这已经不知是第十几份了,若是今天再不去的话,说不定就恨上我了。但是去了吧,又怕惹来嫌话杂语。”
杨集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这个裴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强大政治势力的首领,与他交往过密,百害无一利。”
萧颖也知道丈夫的难处了,但是她细细的想了一会儿,便说道:“左右不过是个宴会罢了,这在京城之中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郎君刻意避开,反而显得虚伪虚假。若是今天去了裴府,改天定有其他人宴请,到时候只管一一去了便是,如是一来,也就坦坦荡荡,无异于他人了。”
“娘子说得也是。”杨集放下勺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萧颖所说的话,他何尝不知?
然而权力素来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皇帝掌握无数人的生死,亦能将将皇帝推至灭情绝性之深渊。
这就是权力的天性、权力的魅力。
若是身为亲王的杨集,与文武百姓过过密切,就别指望杨广在乎亲情。
所以不与京官结交,素来是杨集谨守的一个原则,同为太子党的杨素、苏威、宇文述等人虽然与他关系比较好,可是他们却从未专门宴请过杨集,始终谨守着不与亲王、不与封疆大吏过密的底线。
而裴矩在杨集心目中,向来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按理说,这种人也知道与亲王拉距离才对,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就让人十分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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