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转身,对着满面怒容还瞪着玉珠的荇藻悔恨道:“带她回来真是失误了,唉,我们都让开点,让姚大哥松快些。”
荇藻眼睛发红,可他又知道,这种事怨不得唐舒怀,便是没有玉珠在这胡闹,姚亨就能活么?
说到底,人要死,是命,无法改变。
荇藻松下肩背,往后退了两步,可在下一瞬,却突然后脖颈一痛,晕眩袭来前,看到了唐慎有些愧疚的脸。
他身后,玉珠和贺长蔚立刻一前一后去寻李太医随身包裹里的药杵和药钵。
全程看戏的李太医:“……”
这架势,他如何还看不明白,他们是要将那珍珠磨成粉给人喂下去。
唐慎很是抱歉地把荇藻拖到一边。
他知道荇藻虽然是个小厮,武功不及姚亨,但打他们三个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他跟着唐舒怀这么多年,资历又深,自己便是让他退开,在兄弟的生死关头,他也不会听他这小少爷的话。
最后只能偷袭了事,太不英雄所为了。
唐慎边拖边说:“你们两个动作快点,他要是醒了肯定少不得追杀我们。”
贺长蔚满头是汗,心里抱怨唐慎这坑货把自己拖进这莫名其妙的麻烦,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好,病人快断气了!”
李太医一直恪尽医者之职,无论其他几人怎么闹,他也一直时时看顾着姚亨替他续命。
玉珠道:“老大人,请一定再拖延片刻!”
贺长蔚满头是汗地继续捣。
李太医不愧是和无数达官贵人打过交道,出入过各种各样的场合,见识过大风大浪场面的人,竟是完全没有质疑他们要给姚亨喂一颗珍珠,他只是站起身抖了抖白胡子,从自己随身的包袱里拿出惯用的金针,其中有三根针是少见的粗长。
“我最多还能撑半柱香,这针一用,不能保证他日后头脑健全。”
此时还有什么比命重要?
唐慎做下决定:“老大人,您请吧。”
李太医抬手飞速施针,终于满头是汗地在姚亨断气前一刻稳住了他的心脉。
贺长蔚与玉珠那里终于搞定,忙将细碎的珍珠喂进姚亨嘴里,磨成珍珠粉已是不可能,他们已经尽力了。
可问题是现在的姚亨与死人也没有两样了,怕是连一口水都吞不下,更别说是这个了。
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玉珠便盯着贺长蔚。
他浑身一抖,头皮就有点发麻:“干嘛?”
“现在需要有一个人助他把珍珠碎吞下去。”
“那你看我干嘛?”
玉珠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小梅曾给她讲过一个武侠故事,还是个……不太纯洁的武侠故事。
她扫了一眼贺长蔚的红唇,贺长蔚瞬间懂了,他更恨自己为什么要懂!
这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却蔫坏,可现在也没有更多时间来和她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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