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顺着苏过的问题说下去,就要说到学问之中,关于仁的描述,还可能会牵扯到《礼记》,君子之道,想想就头痛。
李逵只好解释道:“师叔有所不知,这兔子最是无聊,不管任何季节,只要食物充足,每个月能生养一窝幼兔,一个月就能成年,三四个月就能繁衍。一窝兔子多的话能养十多只,但母兔只选四五只养育。兔子看着挺可爱,它们除了吃喝拉撒,就知道造小兔子,很是无趣。”
苏过这才相信了李逵的话,是一名成功的职业猎人。因为,兔子的学问,他就不懂。没想到可爱的兔子是如此不知廉耻的生物,苏过就此断了爱心泛滥的念头。
在苏轼的小院里,高俅帮忙卸下了车上的货物,目送车夫驾车离开之后,夫人王闰之,姨娘王朝云,还有苏轼三人对着半人高的一堆礼物傻傻发愣了起来。
“苏绣,这是苏绣吗?”小妾王朝云似乎不相信道。
苏轼沉重的点头道:“没错,周元就是吴县人。”
“这皮子看着和寻常的不太一样,软和的很。”
“小心些,这是冬日的老虎皮,价值不菲。”
“银锭。”
“铜器。”
还有苏轼最喜欢的人参中的极品——上党紫团参。
……
可是面对这些珍贵的礼物,他的内心却无比的沉重起来。尤其是当夫人紧张的问他:“李逵这孩子看着挺稳重,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他家里会不会不知道吧?”
苏轼要是没有看过周元的来信,自然会将李逵认定为淳朴的孩子。
可问题是……李逵是吗?
周元虽然在信里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里对他这个弟子在外充满了担忧。而这种担忧结合李逵的字的来历,加上临沂城的事根本就瞒不住,恐怕当老师是因为头痛子弟整日在外惹是生非的担忧,而不是怕李逵在外受骗被欺负吧?
面对妻子的忐忑,苏轼温和笑道:“李逵这孩子虽是第一次见,他要是信不过,周元难道也信不过吗?”
王夫人是见过周元的,看着是挺稳重的一个人,断然不会胡乱推荐人来老师家里。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随即却有但心起来。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李逵送来了重礼,虽说是以周元的名义,但礼单上的字迹可不是周元的,恐怕李逵中间耍了小花招。万一礼物收了,要办的事太大,自己的夫君无法做到,岂不是让李逵不满,夫君埋怨?
紧张道:“夫君,也不知李逵这孩子来所谓何事?”
李逵来的目的苏轼自然清楚,弟子周元的信上就说了,李逵也说过。按理说,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只是让我写篇诗词,为沂水的特产扬名。”
如此简单的事,夫人自然将悬着的放下,对苏轼委婉道:“既然如此,夫君好好写便是。”
小妾也跟着附和:“不如多写几篇,好让人选。”
苏轼在做其他事情上,家里人多半会担忧。可是吟诗作词,这对苏轼来说,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她们顿时放心了。
高俅看着礼物,眼巴巴的看着苏轼。这会儿苏轼才想起来,高俅似乎很久没有结过薪俸了,爽快道:“你的薪俸多结一些,把今年的都结了。改日去问苏过拿。”
说完这句话,苏轼心心念念的抱着那个装着紫团的锦盒去了书房。
来来回回将心仪的礼物藏好,一转眼却发现高俅还站在院子里,好奇道:“咦,你怎么还不回城里去?”
高俅委屈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院子里弥漫着肉香菜香,按照他的经验,还嗅到一只老母鸡炖在灶上。心说:“学士,可不带这样的,眼瞅着要吃饭了,您老不留留我?”
他肚子连点油水都没有,早就饥肠辘辘了,心中暗暗发狠,既然如此,心说:“学士,是你逼我的,本来我可不想吓您。”
高俅凑近道:“学士,李逵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他随身的俩人有大问题,和宫里的贵人大有关系。”
苏轼顿时慌了神,他琢磨着宫里的人?
太皇太后?
还是太后?
这俩女人可不好对付啊!
苏轼在院子里转圈琢磨起来了,心头毫无头绪:“难道我有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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