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了吗?”
李逵俯瞰着倒在地上,一副一言不合准备躲闪的家伙。开口问了一个他觉得挺废话,却让他有点自豪的问题。
做生意,挣钱了吗?
男子虽然狼狈,但说到挣钱,顿时眸子中都透着光,别看倒在地上,却还是给人一种爷们身家万贯,很有实力的样子。
面对李逵如此幼稚的问题,他有足够的理由鄙夷,唾弃,甚至嘲讽一通。好在他还没有眼瞎,还算知道势比人强,真要是图一时间的嘴上快活,到头来李云的拳头恐怕真不好受。当然,他看向李逵的眼神同样带着警惕,毕竟李逵的面相比李云更不好惹。
遇到劫道的了!
亢金犹豫着是否要把兜里的几张交子送出去,保住性命。
可是,这是在州府治所,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劫?还有没有天理!
李逵见不说话,不耐烦问;“亏了多少?”
“亏钱?做生意,怎么可能亏钱?”
男子有一个很容易让李逵记住的名字,或许对大宋其他人来说,这个名字很普通,也有点拗口。但是听李逵的耳中,却颇为前卫。
抗金?
如今徽宗还在做他的逍遥王爷,跟着皇亲大混混王诜屁股后头学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败家王爷。而此时的大金国还在林子里披着野猪皮,扮野人。对于这个时代的宋人来说,金国是子虚乌有的存在,抗金雪耻,更是无稽之谈。
可是,姓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亢金从李逵看他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似乎对他很不妙的答案,有种期待,玩味,似乎像是猫玩耗子的戏码。他此时此刻,也琢磨不透了,眼前这黑厮,到底要闹那样。
“挣钱,挣多少了?”
李逵第一下就记住了亢金这个人,和贼眉鼠眼的奸商形象完全不符合。当然奸商也不是在脸上写了奸商二字。很多奸商看着温和如君子之态,却心肝都是黑的。亢金看着周正,模样还成,但是能够倒卖票据当黄牛的人,谁敢说他不是奸商?
亢金捂着胸口藏钱的地方,嘴角泛出苦涩无比的牵扯,那种自由自在走在百花丛中,却被突如其来的贼人一棍子撂倒的绝望,几近让人崩溃。
李云在边上也是气的不行,他兜里没什么钱,从小打大都是这样,老爹为了给他练武,为了让他读书,老李家亏空了不少。粮票都是他印的,可见人倒卖粮票,顿时气地不行。似乎看见本该属于自己赚的钱,却让个不相干的人赚走了,有种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痛侧心扉。
“快说,赚了多少钱?”
说完之后,李云似乎觉得开口就问人赚了多少钱,有点不雅,不符合他读书人的身份。于是加了一句话,表明自己对亢金的钱没有贪婪之心。李云咬着牙用近乎威胁的语气对亢金道:“我们是好人!”
好人!
好人,就能不问青红皂白的把人堵住暴打一顿?
好人,就能把人堵在小胡同里,问对方赚多少钱?
好人……见鬼的好人!
亢金觉得自己牙行经济的身份,也该是个好人了。
这世上的好人,不至于如此廉价,也不可能将李逵和李云这俩人包进去。
踌躇良久,亢金从衣袂的暗兜摸出了一个钱袋,里面叮当作响,应该是一包铜钱。最多也就是两吊的样子。亢金觉得躺在地上不雅观,但没有李逵的点头,他哪敢站起来,哆哆嗦嗦地递到了李逵的手中,讪笑着:“这位仁兄,小弟的买卖还没有开张,手上短了些钱,等买卖做得了,一定给大哥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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