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幻觉,孟昭突然看向了老宋。
他觉得根源恐怕就在这个家伙身上,是这家伙让他看的一本书把自己搞的神经兮兮的,所以才在那次办案的时候,因为紧张或者其他什么自己没想到的原因产生了幻觉。
仔细一想,除了那件案子,他这些天还怎的就很少有其他的幻觉出现,就跟做梦一样,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的,如果不是老想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他可能还真的不会变成那样。
不过他也没告诉老宋,毕竟这不干他的事情,说出来让他烦恼没必要,显得自己小气。
“谁告诉你的?”
老宋却很感兴趣。
“没谁。”
孟昭摇头。
老宋哼道:“你还有秘密呢。也对,你是警察吗。”
“废话真多。我在给你倒一杯去?”
看着老宋杯里的茶空了,孟昭说道。
老宋摇了摇头:“不喝了,煞风景。本来挺妙的,到你这里就破坏了一干净。”
孟昭道:“什么妙啊?你这一身泥水,跟个泥猴一样,哪里妙了?”
老宋瞪着藏在黑乎乎的脸下的眼睛:“你真是太俗了。你想想,我今天到你这里来。天上下着春雨,一个美丽的女警将我按倒在地,沾了一身泥水,这不妙?我就带这一身尘埃,在这里赏雨、观草,这不雅?就是你这家伙,唉!要是你弄一桌茶,我俩在这屋檐下,观草品茗,想想那情景。对了,你那女警也不要走,在旁边帮着我们斟茶倒水,一起闲话世间。一个字,美!”
孟昭没好气道:“是你想得美!”
老宋道:“唉。那女警跟你有关系?你的女人?”
孟昭道:“别胡扯犊子。”
老宋来了兴趣:“对了。改日带她到我餐厅坐坐,给你们做顿好吃的。加上那浪漫的格调,保准你得手!”
孟昭道:“别了。吃不起。你说吃,我还真饿了,这该到饭点了。我得去吃饭了。你怎么说,继续待这儿,还是一起走?”
老宋摇头:“我在看会儿。”
孟昭实在不解:“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真喜欢,就带回家去看。我全当你给我除草了。”
老宋哼道:“俗。好东西就该在它该在的地方,才有那种恰到好处的分寸,不然就不是好东西了。你爬过山吗?”
孟昭道:“爬过啊。”
“爬过什么山?”
“华山,泰山,黄山也爬过。”
“悄悄,这就是你跟我的区别,我爬山,只爬野山。没人去的,没名气的,才不去那些名山大川凑热闹呢,受不了那俗气。”
孟昭冷哼:“我看你就是矫情,爬个山还那么多讲究。就图个锻炼身体,什么山不一样。再说了,那名山大川,哪一座不是因为文人雅士出名的。哪座山上不张满文人雅士的题词,就说那黄山,徐霞客雅不雅,不也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吗。”
老宋哼道:“你告诉我谁爬山是为了锻炼身体?锻炼身体最好的方法,学学门口老大爷遛弯吧。或者去健身房,比爬山更科学。那些名山大川,雅士歌颂之前,哪一个不是野山。徐霞客爬黄山的时候,谁知道黄山?就是因为徐霞客爬了野山,黄山才出名。也是因为黄山是野山,徐霞客才肯爬,才觉得比三山五岳更好。你懂不懂啊?”
孟昭道:“我跟你在这里扯犊子了,我先走了,回见。”
说完摆摆手,明明是他家里,他却走了。
雨还在下,孟昭找了把雨伞,撑开就走。
刚出门,迎门就看到对门的刘姐,穿着一身居家的睡衣,白色丝绸上面绣着牡丹,倚门而立,正在抽烟。
见面就问:“呦,孟队啊。回来了啊?”
孟昭点头:“啊,回来看看。”
刘姐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孟昭道:“好多了。”
刘姐道:“那就好。有些事啊,可得注意。”
孟昭没听出话里的话外音只点了点头:“刘姐,先走了啊。”
刘姐还没聊够:“唉,就这么走了。”
孟昭点了下头。
“你不锁门的吗?屋里有人?”
孟昭点头:“有人。”
刘姐哼了一声:“秋叶?”
孟昭摇头:“不是秋叶。”
刘姐哦了一声,一副“我了解”的神态:“是那个女人?”
这下子孟昭懵了:“哪个女人?刘姐你说话我咋听不懂呢。”
刘姐笑了起来:“哎呀,你还瞒着我啊。我都看见了。”
孟昭更奇怪了:“你看见什么了?”
刘姐恼道:“还装蒜。就那个女的,就那天,那天半夜,我看见进你家门了!”
女的,半夜?
孟昭脑子翁的一声,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刘姐,你说清楚,哪天?什么时候,长什么样子?你亲眼看见的?”
刘姐吓了一跳:“孟队长,我没别的意思。你放心,刘姐不会出去乱说的。”
孟昭收了收表情:“刘姐,是这样。我不是怪你。你真的看见一个女人,半夜进了我家家门?穿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刘姐面露难色:“其实也不是亲眼看见的,是这东西!”
说着指了指门上方。
孟昭抬头一看,他家后门外有雨棚,雨棚下是,一个摄像头。豪门们,防范心强。
孟昭立马问道:“有记录吗?”
刘姐摇摇头:“我不懂这个。都是定时有专人上门的。”
孟昭道:“能让我看看吗?”
刘姐道:“当然行了。”
说着让开门,孟昭走了进去,刘姐进门,马上关闭后门,引着孟昭到他家前厅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是监控室。我家那死鬼,不知道抽什么风,家里前前后后不知道装了多少摄像头。以前还雇了人每天在这里盯着。”
孟昭看到这监控室跟有些商场一样,一整面墙上安装着屏幕,确实将他家的角角落落都覆盖了。而且前门后门外的巷子,也大半视线清晰。
孟昭是警察,常年累月的,不由得有些多疑,这种情况,往往做贼心虚,他记得有一个貪官的案子,家里也是布置了专门的监控室,时刻监控着一切。不过刘姐的男人是生意人,早年外出挣钱,发了大财,至于钱财的来源,一般没有人去盯着。就算巨额财富来源不明,也只对官员有约束,对民众要求比较少。
孟昭此时更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他坐在监控器前,熟练的操作起来,很快就将最近十天的监控记录调了出来,然后开始快进查看。
“看吧,是有女人嘛。就是这个!”
终于调到了孟昭住院那天,半夜他跟魏秋叶出了院,回到家里,还吵了一架。
孟昭记得清清楚楚。
更记得半夜那个女人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是做梦,或者幻觉。
孟昭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反复进退,把握了每一处细节,最后连女人的穿的贸易颜色,裤子和鞋子,都跟自己记忆中吻合上了。
孟昭顿时如遭雷击。
“这不是梦!”
身子一沉,跌靠到椅背上。
脑子很乱,思绪一时间整理不过来,直到一双手从他的肩膀摸下来,摸到了胸口,孟昭才反应过来。
连忙挣扎起来,刘姐但不依不饶,趁势跌入孟昭怀里。
“昭昭。你哥今天不在~”
刘姐抱着孟昭的腰,抬起头,露出烟视媚行的模样,吐气如兰。
孟昭吓了一跳。
平时跟刘姐一家来往不多,他家比较神秘一些。刘姐碰到孟昭,往往也比较亲热。孟昭以前没有多想,因为对方家里是做生意的,自己是警察队长,因此可以拉关系,谁能想到,这刘姐竟然有这种意思,他一时间确实被吓了一跳。
站直了身子,连忙推开刘姐。
“刘姐,这样不好!”
孟昭很像夺门而出,可他还有没完成的事情要做。
他跑到一边,找到一根刚才就看到的数据线,马上连到他的手机上,将相关内容下载下来。
刘姐又纠缠了上来,孟昭趴在监控器操作台上,她抱着孟昭的后腰,用脸不停的蹭。
“昭昭。姐不行了!”
孟昭再次推开她。
“刘姐,这样真的不好。咱打住啊,以后跟武哥我还要见面呢。”
刘姐满脸泪痕:“你武哥就是个死人!”
孟昭实在尴尬,却不能走,他感觉如同一只在狮子前的小兔子,太弱势了。
刘姐这回没有扑上来,而是控诉起来:“凭什么那个女人能,我就不能?我哪里比她差了。”
虽说没有扑上来,但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孟昭一看这架势,也不管没有下载完,拔了手机,拔腿就跑。
出了门,伞都顾不上了,一路跑进巷子里,他这次惊吓的可真不轻。
刘姐衣服刚扯了一半,追都没办法,颓然坐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仓惶着一张脸,了无生趣的回了房间。
那个刘姐说不在的孟武,依然窝在沙发上,身上盖上了厚厚的毛毯,全身上下瘦的如同枯骨。
“臭婆娘,干啥去了,你要渴死老子啊!”
孟武大骂着,竟连做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姐站在他面前,瞪着他许久,没有说话,去给他倒了水,送了过来,怨毒的看着他将水喝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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