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原本想等黑子回来,带他一起去村子走走,没有等到黑子,等来的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记忆里,很熟悉。
身材佝偻,满脸老年斑,头发花白,走路慢吞吞,颤颤巍巍,给人释放着垂垂老矣的信号。
陈霄五岁他就是这副老样子,结果活生生把上代陈王送走,颤颤巍巍一副病入膏肓的老司马却活的好好的。
作为管理田地,岁供,以及整个“陈国”大小事情的老司马,几十年里,陈国从无到有发展到如今的一百多户人口,他功不可没。
让大王再无饥荒之虞,栗米之忧,岁有余钱,也是他做出的凸出贡献。
可以说为老陈家贡献了一辈子,也在陈国的一亩三分地上生活了一辈子。
发着黑子“工资”还绰绰有余养活陈霄的余粮,全赖他管理有方,持家有道。
私底下他是爷爷辈的老人,陈霄要给予他尊重,公事上,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他。
“老司马!”
“大王。”他看了看精气神饱满的陈霄:“恭喜大王身体无碍。”
“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再过些时间就痊愈了。”陈霄坐在木凳上:“正巧,我刚好想找您老人家,问一下领地的情况。”
“大王只管问来,老朽知无不言。”杵着拐杖,声音干涩,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他。
“身体还是要注意,可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多谢大王关心,黄土埋到脖子了,早一天晚一天无妨。”
扶他在旁边的凳子上坐好,陈霄有些话要问他。
“老司马!如今田亩几何?”
“120农户,百姓400余人,旱田500亩,水田800亩,杂田400亩,年产3500石粮。”
“禽兽几何?”
“禽兽500左右,耕牛五头,另有牲口七八。”
养的羊和猪都是陈霄的,村民只是帮他养,岁供会低一部分。
“岁供几何?”
“百岁十交予上国,另岁十交于大王。”
这些都是老司马干的本质工作,无需考虑,已经做到门清了,张口就来。
“新田能否开垦?”
“已无可开垦之地!”
“人口能否再增?”
“已无能养活再添之丁。”
陈霄算了一下,就是现在这样的人口,每家每户过的也是紧巴巴的,一年每家不到24石余粮,不到3000斤粮食要吃一年。
“粮食不足如何过渡?”
“狩猎,抓鱼,野菜。”他叹息一声:“我陈国百姓还算过得去,河对面盘剥的才叫厉害。”
陈霄点点头,隔壁邻居的行事风格他也从记忆里得知一二,却是盘剥的比较厉害。
每年逃出的百姓不少,都是买奴隶回来补充人口。
“每年卖粮得钱几何?”
“粮价不定,约合350大钱一石,大王岁入350石,有300石粮可卖,大王得钱应是105贯大钱。”
“大王为何有此一问?”
人老成精,他都七十了,古稀之年,早已服务了陈家两代人,对于陈霄的性格可以说比较了解。
这点权利他放得下,就是怕有个眼高于顶,毫无顾忌的大王。
“老司马,我不想如同父亲一样,苟全性命于乡间,在弹丸之地过余生,世界这么大,我还想去看看。”
“大王有鸿鹄之志,这是喜事,需要老朽的地方,大王只管开口便是。”老司马咳嗽两声,对于陈霄的想法他不反对也不赞成。
谁年轻的时候不想去远方看看呢,灰头土脸回来以后就知道还是一亩三分地好。
这个年生,能苟全性命于乱世都是幸运。
掘地三尺见白骨,旷野高山多匪盗,守三尺卧榻之地,得半世安宁。
“没想好如何做,只是日后若有出格的地方,望老司马理解。”
陈霄说的很诚恳,他没有想好怎么做,也没有个章程,总归不想这样混日子。
“老朽明白,大王志向高远,只是遍地束缚,大王想做那破坏规矩的人!是也不是?”
“规矩!老司马一把年纪还看不透这世间规矩?无非兵多钱足者定规矩。”
“大王,无论是破坏规矩还是定规矩都不是普通人能做的,老朽一把年纪,还指望过几年安生日子。”
“老司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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