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轻咳一声:“快去挂。”
顾云廷将带字的一面对折起来,背在身后向前走。
楚怀玉跟上去,难免好奇忍不住盯着他手里看,却一无所获。
来到树下,顾云廷将手伸过自己头顶,将折起来的红绸系在能够着的最高的树杈上,看得楚怀玉直扯他的衣角往下拉。
“你什么秘密愿望,这么见不得人?”
顾云廷睨她一眼,勾起唇角低声道:“没有夫人的见不得人。”
见她提及自己的红绫,楚怀玉顿时噤声,将这一页翻过。
二人又到寺院正堂里拜菩萨,跪在蒲团上,楚怀玉嘴里念念有词,顾云廷耳力惊人,少用内力便听见她道“国泰民安、山河无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顾云廷唇角微微抽搐,甚是不敢相信自己夫人居然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而一旁的楚怀玉拜下的瞬间,心中默念道:保佑邵国公无法平安归来。
顾云廷对她心中所想浑然不知,拜完菩萨,二人拜见了南远寺的主僧,说明诉求用完晚膳后,二人被小沙弥带到后院的厢房。
“南远寺没有多余的规矩,只是夜里不要大声喧哗,不要四处走动便是。”那沙弥双手合十礼,“这间是男施主的,另一间是女施主,二位施主请便。”
二人回合十礼送走沙弥已是黄昏。
“有什么事便敲敲墙,我就在隔壁。”见她颔首进屋,顾云廷直接转身出了后院,这女人到底在红绸上写了什么,他必须要看看!
楚怀玉一进屋子,便忍不住揉起自己的屁股来,她直奔床榻趴下,歇息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爬起来沐浴。
而另一头顾云廷站在槐树下,看着她歪七扭八的字,连阴沉的似要滴下水来。
面前的红绸上赫然几个大字:永别吾夫。
这是祈祷吗?这分明就是诅咒!
顾云廷气急败坏地将那红绸解下来消失灭迹,随后回到院子。
此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他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翻来覆去合不上眼。
这女人当真想离开国公府?上次她开玉容坊对他的解释犹在耳边,顾云廷心里五味杂陈——她不会真的想跟自己私奔吧?
自从隐瞒劭国公的身份后,他整日就深陷在自己吃自己醋的纠结之中,偏偏还无处发泄,只得不断安慰自己。
榻上空落落的,顾云廷觉得心里一阵烦躁,索性起身推开隔壁的门。
她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显然还没睡。他动作很轻,门开了一条缝便侧身进去。
楚怀玉坐在浴桶里原本被氤氲的热气熏得昏昏沉沉,察觉动静之后猛地睁开双眼:“谁?”
她伸手扯屏风上挂着的衣裳,可动作还是晚了一步,透过屏风,她清楚看见男人颀长的身影已经逼近。
顾云廷没想到她方才沐浴,起初一怔,随后勾起唇角,毫不避讳绕过屏风后面。
暖气氤氲,楚怀玉背对着屏风坐在浴桶中,乌黑的长发宛如丝缎一般披散着,只露出一对雪白单薄的香肩,顾云廷目光幽深,喉结忍不住滑动了下。
察觉他的到来,楚怀玉整个人又往下沉了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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