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敬业在扬州起兵叛乱,就注定了武则天对开国的功勋子弟不会有多大好感。尤其是尉迟家,毕竟老门神当年是太宗最忠心的马仔。
不只功勋旧臣,就连心高气傲的豪门世家也被武则天当成李唐旧势力杀的半点脾气都没有。尉迟明若是聪明就该躲着武则天,竟还要上赶着去做她的面首,这是简直就是粪坑里插吸管——作死(嘬屎)!
尉迟明叹口气道:“家中大人怎会想不到这点,可若是爵位传不下去了,这偌大的家业怕是也难保,不如博上一搏。”
“你家眼下好歹有个县伯,我祖父辛苦卖命一辈子也只得了个县男,传都没的传。不过比起房家、长孙家咱们又算是幸运的了,好歹人还在。”
提及房家和长孙家两人不由得唏嘘一阵,尉迟明道:“你和我不同,阎公在高宗一朝位居右相,圣人对阎公也很是敬重,对你必另眼相待。”
阎维摇头道:“不一样,她那时是天后现在是天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我是绝了这不该有的念想。你家若真的只想保个爵位,也不必费劲苦心往圣人身边钻营。不如舍远求近,太平公主就是个好选择,毕竟她是李家的女儿!”
在程朱理学没有盛行前,女子的父系属性和夫系属性同等重要。公主更是女凭父贵,其父系属性也更加突出,虽然太平公主如今已是嫁为武家妇,以她日后的作为来看,她始终的都把自己当做李家人。
“别提了!”尉迟明一甩袍袖道:“公主府我也去了,刚刚递上拜帖就被人拿棍棒轰出来了,连门都进不去!”
“那就是了,太平公主是圣人的知心人,毫不客气的就把你撵了出来,圣人的心思你还不清楚,不如和我一样躺平,等过几年看情形再说,毕竟圣人已经年过古稀了。”
尉迟明不以为然的道:“圣人若是驾崩了,武承嗣继位更没有咱们出头之日。”
阎维反问道:“你以为武承嗣会即位?”
“你真的以为现在是寡妇看家吗?你看看武家子孙一个个的都是大权在握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再看看李家子孙就真他娘的是孙子,现在是谁家的天下还不清楚吗?我还听说近来朝中有人进谏‘没有侄儿祭祀姑母的道理’,隔日这人就被定了谋逆大罪下狱了!”
“这些话少在外人跟前说,即使在下人面前也不能疏忽大意,一旦传了出去……圣人的酷吏可不是吃素的!”
“我省的!”尉迟明捧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不说这些糟心的事情,我这里有件好东西可以佐酒!”
他说着起身到了里间,出来时手里已是多了一个纸卷,“阎兄猜猜我手里的是什么!”
“小弟猜不着,尉迟兄就不要卖关子了!”
尉迟明拢了拢茂盛的虬髯,“什么小弟,我明明比你还小一岁,若论辈分还得叫你一声叔父哩!”他说着把画打开眉飞色舞的道:“看看这是我新得的《八仙过海》,九郎阅卷无数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你的法眼!”
“八仙过海!”阎维只往画上扫了一眼,脸色就不由得一变,咋一看这画风、人物和他卖给丽娘的一样,可是没有印章分明就是赝品。
他脸色铁青的问道:“你在凤来楼花了多少买的?”
尉迟明皱眉道:“我回来洛阳不过三五日功夫,还没有去过凤来楼,这画是我在长安的平康坊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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