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只有米把宽,大伙只能一个跟着一个向前走。这些巷道经过人工开凿,工工整整,感觉有千万只手在上面摸过。恐惧感袭透全身,浑身紧绷。我们已经陷进古人布的局里,像被人牵着鼻子走。总感觉有双眼睛死死盯住我们,早已算计好一切,我们都是笼中猎物,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从赵坤的表现看,他应该不知道这里有哪些机关,难道我们都要为他的野心陪葬?
前面好像突然开阔,领头的几人呆立不动,像受了刺激。快步挤到跟前——惊呆!
头顶有十几米高,黑沉沉压人;前面遥远,电光射到对面,模糊得只剩一团灰斑,隐约有个窄窄洞口。我们仿佛站在空空山谷里,渺小如一群蝼蚁。不远处,横贯一条河,十几米宽,河上立一小桥,最多一米宽,没有护杆。明摆着:只能从桥上过。放眼望,四周没别的东西。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心也像被掏空,发虚发寒。掏出这么大空间,就是为了布置这河,这人想干什么?
紫金山不是岩溶地貌,山上全是花岗石,一凿一个白点,这洞穴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紫金山是南京龙脉的龙头,明朝时皇宫就在山旁,在山腹中掏出这么个大洞,要费多少人力财力,除了帝王,谁能做到?
“这个洞是什么人挖的,你那本古书究竟是什么书?”皱起眉问赵坤。
他不经心瞧我一眼,脸上烦躁不安,“以后告诉你。”
眼前这景象阴森吊诡,没人敢上桥。灯光只能照淡一点点黑暗,像可怜兮兮的火苗。缠裹我们、压迫我们的是浓浓的黑,这死一般的宁静让人神经绷紧、拧断。
赵坤鼓动几句,迈开步子,领着大伙缓缓朝前走。
光照在水里,反射出隐隐的光亮,这是一潭死水。
“水里有东西!”一人慌忙叫。
仔细瞧,确实有灰白的小球似的东西浮在水面,由远到近,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密密麻麻。
郑刚拿着应急灯慢慢靠近水边,几个人跟着他,电光对准水中,照亮一片,伸长脖子张望。
“骷髅!”几人惊叫,慌忙后退。
赵坤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大伙跟着涌向水边。
灯光乱晃,阴沉沉水里,密密麻麻漂着直立的骷髅,白骨森森,恐怖吊诡。刚才看到的,就是骷髅的天灵盖。这些骷髅竟然都是直立的!像随时会走动。
“千尸阵!”赵坤慌忙说,语气都僵了。
心霎时一沉,惶恐焦灼,目光一齐投向赵坤。不知谁抖索索地问了声:“怎么破?”
“这个阵早已失传,现在只有零星记载,没人知道怎么破。”赵坤语调僵硬,像失了魂,感觉他的心在抖。
“这是谁创的?”我问。
“刘伯温。”他有气无力讲。
完了,我们怎么可能破刘伯温的阵法!
光束都垂下,眼前顿时暗淡。一个个伫立如木鸡,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偌大的厅里又恢复死一般宁静。黑暗和寒气吞噬一切,我们脆弱的意志已经彻底崩溃。难怪有人说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死。
“不能灰心!”赵坤突然张嘴,“我们有这么多人,有装备,找找附近有什么,但不能乱碰东西,肯定有办法!”
听到这话,心底腾地蹿出怒火,真想一脚踹他下去!但没别的办法,大伙打起精神,闷声朝四周散开寻找。
一束束光乱晃,像纷乱的没头苍蝇,地上影影绰绰。
“这里有个锅,里面应该是油。”一个叫。
“别点,什么都别动!”赵坤喊。
“这儿也有个佛像!”
“别碰!”
都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肯定有符箓,但这里太大,仅凭这点光亮未必能看到。“大家找找有没有符箓之类的,也许刻在墙上!”我大声讲。
时间慢慢过去,郑刚提着应急灯沿墙仔细照一圈,没发现符箓。左右两边墙角,在一人高处各有一口挂起来的大锅,里面的液体应该是油,锅下搁着一米来高的佛像,和外面那个一模一样。
巡了一圈,只发现这两样东西。
要是动了佛像,估计巷道又会被堵死。要是把那锅里的油点着,也许能发现符箓。但明摆着,这个布阵的人就等我们去点,万一这又是陷阱呢!我们像被吓破胆的兔子,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是惊天霹雳,连喘口气都怕有危险。
也许符箓刻在我们头顶遥不可及的石壁上。
大伙都不吭声,聚到一起,赵坤低头沉思。
“尸体是至阴之物,要破阵,就要用至阳之物克之。”他抬头讲,眼睛里冒出光,“三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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