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疼,脑袋嗡嗡涨。身旁一阵急促窸窣声,几个人过来,一把拉起我,摸摸爬爬拉上大路。黑沉沉里,赵坤气喘吁吁赶来,弯下腰大口喘气,“别跑,我不害你!”
“你对我真好!”咬牙狠狠讲,“怎么中了你的诡计!”
“我真没恶意,事情办完就放了你,真是迫不得已!”
恨不得扑上去咬他肉!黑魆魆里,趁他们不备,猛一挣,掏出瑞士军刀对准赵坤狠戳,赵坤一惊,慌忙一让,我转身一甩手,正中他后背!
“啊!”他惨叫一声,“妈的!”恶狠狠提起砍刀,白亮反光,猛然一劈,正中我脖颈……
身上一凉,猛一颤,睁开眼——一场噩梦。
一激灵,坐起——身下是床?,白色床单、挂钩——病床!
浑身酸疼。腿上、胳膊上、腰间缠着绷带,额头都是汗。
听到动静,一位大叔走进屋,到床前朝我点点头。“已经九点多,你终于醒了。昨夜在山上发现你,你身上到处是伤,遇到坏人了吧?”
憋着嘴,含糊应一声。
“在山上不能玩太得太晚,山里情况复杂,每年都有人遇险遇害,一定要小心!”
“您是医生?”
“是啊,开了间小诊所。你身上还有很多动物的抓咬伤痕,你遇到了什么?”
“野狗!”
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怪怪的,好像知道我在撒谎。“已经给你打了针,但那些伤口发黑——有毒!”
“真有毒就麻烦了,要去大医院检查。”说着立即揭开毛毯下床。
刚走一步,尴尬笑笑。浑身只穿着裤头,这模样怎么出门!
“这是我儿子的衣服,你穿看看,估计有点大,先凑合着。”他说着指向床头,衣服就摆在那,叠放整齐。
这人真细心。
“你叫什么,家里人呢,我通知他们来接你。”
苦笑一声,“家里只有老爸,但他出差了,要过十几天才回来。我叫葛正。”
“巧了,我儿子叫孙正。”他笑着讲,“这样吧——我陪你去医院。”
“孙医生,您真是好人!”
穿上衣服,是长裤长褂,比较肥,但遮住了满身的绷带。走到屋外,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青人坐在药柜前的长椅上,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书,含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朝他笑笑。
孙正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眼里透出寒气和傲气,和慈眉顺目的孙医生一点不像。
屋里弥漫着中药味道,这是间极普通的街道诊所。白色的墙面已经发灰,黑色药柜沿墙一顺摆开,前面的柜台里放着西药,西边墙根放一条长椅。刚才那间屋里摆着几张简陋的病床,算是病房。
“我送他去医院,中午你去买菜做饭,买两条黑鱼熬汤。”
孙正答应一声。
天空阴沉沉,憋闷。出了院门,走向路边一辆桑塔纳。
车缓缓开上大路,原来这里是“聚宝山庄”小区外。车沿玄武大道飞驰,不一会拐向龙蟠中路,行了十几分钟,停在南京军区总医院前。
挂号、验血。
验血结果正常要几天才能出来,孙医生讲我可能被毒蛇咬伤,挂了急诊。等到近十二点,结果出来:一切正常!
顿时天旋地转,这蛊毒根本检测不出来!
心灰意冷,胸口像被堵上石土,封得严严实实;又像跌入千年冰窖,凄冷孤绝。难道真要去找赵坤为我解毒!
孙医生一脸疑惑,“怎么会没有毒,你伤口发黑,脉搏也不正常!”他瞧着我脸色,“小年青,别担心,要不先到我那住几天,观察观察,有异常再说,我那也有些解毒的药。你就把那儿当成自己的家,不用客气!”
茫然回过神,“好!您真是好人,我要回家拿些衣服,在南大。”
这才想起,钥匙在背包里,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妈的!
到了南大校园,找来个开锁师父弄开门。收拾些衣服鞋袜,拿些钱和书,又跟孙医生回到诊所。
“这钱您一定要收下!”到了里屋我拿出两万块,往他手里塞。
他摆摆手,脸色严肃,“葛正,我是医生,帮你不是为了钱!把钱收起来,以后再说。”
见他态度坚决,只得收起钱。现在像孙医生这样的人少了。
他不图钱图什么,不会是赵坤的同党吧?应该不可能,我身上没有秘密,赵坤没必要设计套我话!他肯定在到处找我,也许在茶楼里漫不经心斟着茶,等我送上门。
吃完饭,喝了两碗鱼汤。诊所附近正好有个移动的营业厅,买个新手机,重新办卡。打给导师问问情况,没事情。本想发条短信给叔父,又怕他担心。这次背着他去找赵坤,他知道了肯定大发雷霆!只要过了这关,以后绝不与赵坤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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