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城,深夜。
正是夜深,四下空荡无人。打更人刚张口报更,却觉眼前蓦地闪过什么东西。揉揉眼,见空无一物,转头继续打更。
巨鹿北一处僻静宅子里却灯火通明,内院里婢女进进出出,有的手捧一盆血水,有的手上拿着布帕。
屋子里,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稳婆紧紧按住女人双腿,额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夫人,再坚持些,快出来了!”
女人头发散乱,汗水浸湿了枕头,下身被单一片血红。
此家家主虞秉林守在门口,时不时向房内张望,看到房内人影重重,望不见产妇,只急得背手踱步。
只见从后院小步跑来一名管家装束的老者,皮肤黝黑,一刀一寸长的刀疤刻在左脸颊上,却是管家王忠。
王忠跑到虞秉林面前,匆匆禀道:“主公,后院闯进一人,说是主公故交,请见主公一面。”
虞秉林一颗心全在产房内,瞅了王忠一眼,半晌不语,只自顾的向房内张望。
王忠迟疑片刻,又禀道:“那人……带了个受伤的孩子,说是…说是…赵…。”
虞秉林一愣,又看了一眼屋中景象,扭头道:“带我去。”
屋子里,产妇气息渐弱,眼神逐渐迷离。稳婆忽觉不妙,忙扯开产妇衣襟。身边的侍女也都手足无措,慌乱失神。只见产妇虚弱地抬了抬头,喃喃道:“夫君…夫君…”侍女不敢答话,只默默低头干活。女人只觉意识越发模糊,眼睛也越发睁不开,耳边稳婆的喊声也越来越小。
却说虞秉林赶到厅中,见一个黑衣男人,满身血污,怀里抱着一个孩童,半跪在地上。
那黑衣人蓦地抬起头,脸上惨白,怔怔地道:“秉林…大人!”
虞秉林看清来人,心中一惊,忙上前扶起,“将军,你这是…你这是…”
但觉黑衣人身如磐石般沉重,几扶不起,自己便也跪在地上,忙问缘故。
黑衣人仍不将怀中孩子放下,沉声道:“后有追兵,姚某已保少主一程。余下的,秉林大人…”
虞秉林一怔,望向黑衣人怀中昏睡不醒的孩童,道:“将军,虞某已归隐多年,早不再问朝堂之事。快请起,快请起。”
黑衣人也不看他,痴痴的望着地板,似是疲劳成呆,缓缓道:“望虞大人念主公情谊,出手相助。”
虞秉林伸手又扶,又扶不起,见黑衣人舍生忘死、忠勇非常,相惜之情油然而生,叹道:“将军,追兵是谁?且起身,你我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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