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流云缎都上供朝廷了,市面上流传着的必定是次布,那为何会有人为了这区区一匹次等布甘愿花费百两甚至千两银子呢?阿柔实在想不通。”傅元柔仍然有些不解。
“呵呵,正如老夫刚刚所说,除了皇家之外,恐怕也是极受陛下宠幸的权贵才能得到陛下的赐贡。可大齐朝权贵如此之多,而这流云缎却是千金难求之物,对于权贵而言,原本这绸缎也没什么可稀罕的,可物以稀为贵,再加上陛下近来甚是喜爱着这流云缎制成的衣裳,已在朝中多次提及此布匹。因此如若市面上有售,即便是次一等的布匹,也多的是权贵求购。”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凌儿,阿柔,你们可能猜出会出现哪种情况?”老侯爷捋着胡子老神在在地问道。
“祖父,孙儿猜,越来越多的贵族重金求购,自然那价格也会随之水涨船高?”韩凌开口,和傅元柔一起抬头询问地望向老侯爷,态度看起来却万分虚心。
“你说的只是其中一面。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趋炎附势、攀龙附凤,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因此,权贵们根本无需多动嘴皮,自然有那些个妄图攀龙附凤之辈双手奉上,至于过程无非也就是偷抢掠夺亦或是强买强卖。”
“当然,也不乏有那些良心稍微好些的直接砸钱求购,只为往上孝敬一二。唉,等你们大些了自然就懂了,现在谈这个也无用,还不如继续听听隔壁的动静。”
说罢老侯爷继续做出了一个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举动——俯首将耳朵贴在墙面。
有老侯爷的带头,傅元柔和韩凌自然也不是那等扭捏之人,便也凑了上去,将耳朵贴紧墙壁,于是房间内就出现了这样一副场景——老侯爷、韩凌、傅元柔三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贴着墙。
只听隔壁隐约传出一个带着尖锐哭腔的声音:“官人!您可来了呀!您再不来我们娘俩就要被逼死了!官人!”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得连傅元柔他们都真切地听到了,“贱人!你给我闭嘴!”
伴随着一阵哭声,那男子继续开口,“贱内和逆女犯下大错,下官代她们向大人、长公主殿下请罪!”
傅元柔听见爹爹开口,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倒是不必向我们道歉。只是,虽说这乃是孩子间的打闹,但梁家小女此番差点性命不保。再则,毕竟她是在本府出的事,本官理当还个公道于梁府才是。”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大人尽管责难,下官必定遵从,毫无怨言才是!”那公鸭嗓子的主人听起来十分谦虚谨慎。
“既然如此,念在秦家小娘子尚且年幼,又是无心之失,不如就让她跟着照顾梁家小女至痊愈为止。一则为了赔罪,二则也是为了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孩子们,以和为贵才是最好。你说呢,秦大人?”
傅元柔有些疑惑了,抬头问老侯爷,“韩爷爷,秦大人又是哪家的呀?阿柔怎么从未听说过?”
未等老侯爷解释,韩凌便率先开口,说道:“秦大人是晋州巨鹿郡的郡丞,刚刚那个声音尖锐的妇人应该便是他的夫人秦牛氏。朝廷有所规定,凡各郡县大小官员,必须驻守驻地当差,因此,他们是常驻在巨鹿郡都城内的,在晋安城内自然没什么名气。”
老侯爷捋着他的羊角胡子,老神在在地,又补充道:“阿凌说得对,这秦同可还是常德的小舅子呢!听说今日正好是常德故去祖先的忌日,他们一家子都回了青州祭拜,否则,这场大戏咱们还可以看久一点呢,哈哈哈!”
傅元柔双目放空,看着老侯爷在那哈哈大笑,毫不顾忌自己目前是在听墙根,心里很是无语,她轻声地问韩凌:“阿凌哥哥,请问一下,韩爷爷一直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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