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亲自出马,如何追击聂叙丹樨就值得琢磨了。既然是马贼,彼等肯定不会轻易被他追上,但想要很快甩掉吐蕃人的追击聂叙丹樨也做不到,如此,双方便会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在这样的情形下,老谋深算的拉鲁多吉自然不会将全部兵力用到沙沙尔山口附近”
“他若是让一部分兵力,比如一百骑从喀喇昆仑山口北上来到阿克赛钦盆地,然后贴着喀喇昆仑山北麓向西疾驰,在沙沙尔山口附近将聂叙丹樨一伙包围起来才是万全之策,否则,一旦让聂叙丹樨成功抵达阿克赛钦盆地,届时天高任鸟飞,拉鲁多吉想要抓住聂叙丹樨就不容易了”
此时,若是他的兵力足够,应该抽调一部分兵力抵达喀喇昆仑山北麓,沿着沿着山脚向东侦查前进才妥当,不过眼下他的军力加起来才不到百人,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只能寄希望于一件事”
此时,李泌也催马来到孙秀荣跟前。
“大郎,是否在忧心军力不足之事?”
“是的,我担心吐蕃人会从喀喇昆仑山北麓分兵向西”
“那是必然的,大郎,我在魏龙国待了一个多月,闲暇也将附近的地理情形了解的七七八八,据说喀喇昆仑山口距离沙沙尔山口不到两百里,若我是吐蕃人,知晓马贼已经向西北方向跑了,而出口只有一处,岂有不分兵围剿的?”
“眼下,聂峰等人应该早就碰到马贼一伙了,但并没有跑出山口向我等通风报信,显然他们已经遇到了正在追击的吐蕃兵,或许已经被围困在某处动弹不得,我等此时应该加速朝沙沙尔山口挺进才是”
“咳咳,李郎,此一节我也想过,放心,强弩伙副伙长杨守瑜是一位射箭高手,在我看来丝毫不亚于养由基、李广,此次他携带了四只胡禄,加上聂峰、耿思都的,一共六只,每只可装舰只三十,这便是一百二十,若是他能选择好地形,居高临下,恐怕吐蕃人也讨不了好去,只不过……”
李泌见他直接称呼李广的名讳倒是吃了一惊,不过面上的惊讶转瞬即逝。
“大郎,是否在担心除了你我之外,其他的将卒知晓了面临的并不是马贼,而是吐蕃正规军?”
“知我者,李郎也”
“无须担心,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携带俘虏极为不便,我等就算俘虏一二,也要全部杀死才是,最后割了脑袋回去复命就是了,整个胡弩镇熟悉马贼详情的只有聂峰一人,剩下的不足为虑,唯一可律者,是逃回魏龙国的吐蕃人,不过彼等惊骇之下还以为我等与马贼联合起来设计彼等,绝对不会想到内中还有如此复杂的情形,这里远离中原,与安西四镇也只有一个胡弩镇相隔,彼等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然后将具体情形传递到长安或者龟兹,恐怕也是三五年以后了”
“大郎,三五年,你的根基也稳了吧,何况,如果魏龙国真是起到了阻击吐蕃人西扩的作用,就算被边令诚识破了又如何?说白了,他不过是一个宦官,与国家大事相比不足一提,大郎,放心吧,以前在忠王府时,我与大宦官高力士有几面之缘,就算几年后你与边令诚起了龃龉,我也能调和一二……”
孙秀荣一听大喜,心想:“难道李泌是上天派过来协助我的?有他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今后,高仙芝以石国不臣为名洗劫了该国,抢走了石国公主,而皇帝却龙颜大悦,安禄山也是如此,连威权在手的九五之尊都是如此,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他们有怎么会在乎?”
“哈哈哈”,孙秀荣最后的顾虑消失了,他抓住李泌的手说道:“有李郎在,吾无忧矣!”
似乎为了印证李泌的想法似的,被孙秀荣派出去的元丰第三什回来了。
三队侦骑罕见地汇合在一起,在远处的雪地上激起阵阵雪尘。
没多久,元丰飞身下马跪倒在地。
“禀伙长,发现敌踪!”
“哦?”
“就在沙沙尔山口附近,当时正是职部带队抵达那里,刚冒头,就有至少十余骑骑兵追了上来,我等记挂着通报讯息,没有返身与之战斗,便撤回了,路上又遇到了从南北两面回来的侦骑,彼等两路都没发现敌踪,职部判断,马贼一定在山口里!”
孙秀荣赶紧问道:“那些人是何装束?”
“没有披甲,与阿克赛钦的牧户差不多,多半就是那马贼一伙!”
孙秀荣大喜,他将手中的虎枪高高举起。
“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听我命令”
“呼延云!”
“在!”
“为防敌人埋伏,你带着强弩伙按照正常队形跟在后面,弓弩上好弦,时刻准备战斗,我带着骑兵伙先去一探虚实!”
孙秀荣的打算是,如果骑兵伙一个冲锋之下就能击破从喀喇昆仑山口绕道过来的吐蕃骑兵那是最好,届时击败敌人,接应马贼团伙,然后在随后跟上来的强弩伙的掩护下徐徐收割吐蕃兵的首级、兵器等,吐蕃人甫一见到大唐正规军,在不明就里的情形下肯定不会贸然追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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