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一袭白衣,头发披散,直朝着太安城门走去。
守城士卒只是惊异地看着他,但却并未阻拦。
毕竟他既未佩刀背剑,又无僭越之举,实在寻不出理由拦下他。
何况那份俊逸气度,又岂是寻常之人能有的?
陈玄步入城中,抬头望向那座皇宫的方向,却见黄紫贵气漫天,一头金黄天龙盘踞空中,不时吞吐气运。
“数十年前,不过区区一小国,时至今日,竟已雄踞天下,这皇帝老儿称得上是个雄主。”
陈玄喃喃自语,他低下头,瞧了瞧宽阔的街道,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行至一小巷,陈玄停下脚步,看了看胡同里的一口枯井。
他思忖片刻,走到那枯井旁,抖了抖衣袖。
一道粗如水桶的白影自他袖中闪动,直直朝着井下而去,足足过了十息,那条白龙才彻底进入井中。
“你便留在此处,吞食赵氏气运。”
言罢,他再度抖袖,一颗隐现毫光的珠子自他袖中而出,径直下了井中,遮住了白渊的惊人气象。
几里之外,钦天监中,墙上的数十副画像一同放出光华,其中一位身骑白鹿的道人,甚至快要自画中走出,但一息之后,画像又隐去了异象。
一人独立钦天监正门前,遥望着京城那处隐现惊人气象的角落。
此人名叫晋心安,乃是离阳北地练气士第一人,身居钦天监监副之职。
“陈玄初至太安,便闹出如此异象,但愿莫要再生事端才是。”
他回首看了看钦天监正堂的那数十副画像,心中安稳了不少。
皇宫之中,年轻宦官正靠在柱上小憩,来往宫人自他身旁经过,竟是毫无所觉。
他忽然抬起头。
“何人胆敢谋夺赵家气运?”
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如同一张薄纸片,随风飘去。
等他赶到那胡同时,却只见一座空荡荡的枯井。
他俯下身子,朝那井底看去,却只看见两只黄澄澄的大灯笼。
纵使他与国同寿,纵使他于太安城天下无敌,见了那一对眼眸,依旧心生寒意。
那是为证仙道的凡人看见莽荒真龙的本能畏惧。
井下隐约传出一声龙吟,太安城上空方圆百里,忽然乌云滚滚,雷声大作。
大雨倾盆而下,但却并未落在地上,千万雨滴一齐朝着京城一角的那口枯井灌去。
好似一座大若山岳的漏斗。
年轻宦官倒飞而去。
积水成渊,蛟龙生焉。
白渊在井中肆意游动,将方圆不过三尺的井底打造成一座纵横千丈的偌大龙宫。
离阳气运忽然暴涨一截,那道巍峨气柱生生拔高数百丈,连带着年轻宦官的气机暴涨。
“武当当兴。”
年轻宦官笑着看向皇宫那条愈发神异的气运天龙,他只当陈玄有意归顺离阳。
这一日,太安满城百姓皆见天降大雨,却不见哪怕一块青石板沾湿。
钦天监似是过年了一般,人人面带喜色,这些来自各方的练气士,大都是长生无望之辈,可今日这一场雨落下,破境的破境,延寿的延寿,仿佛天降气运。
离阳王朝,人人安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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