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遍布黑鳞的龙尾抽打在陈玄身上。
陈玄被迫中断了那绝杀一剑,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朝着江水栽去。
幸而他已转修那阐教正宗的《云中练气歌》,此法虽不似八九玄功那般可金刚不坏,但对于肉身淬炼也颇有奇效。
云气淬体,五行之气淬体,法力淬体,三管齐下,陈玄如今的肉身,也只比李当心差一线。
一脚踏江,身形再起。
陈玄瞧了瞧天上云朵,猛地吸气。
丝丝缕缕的云气随着鼻息进入体内,渐渐化作法力。
法力经由五脏,过眉心,沾染一丝元神之气。
陈玄弹指。
龙渊剑瞬息隐匿,破空而去。
陈玄抖袖。
一条黄符锁链自袖中飞出,似乎没有尽头。
剑杀天人。
符困恶龙。
赵希冀面色惨白,徐骁吴素对视一眼,终于长舒一口气。
……
千里之外。
儒士两鬓斑白,但面容不过是青年人的模样。
他正立在一块大石上下棋,石面上黑白棋子交错分布,而他的对面空无一人。
“你也是翻书人,何必入局如此之深?
既是要坏我谋划,那便容不得你了。”
儒士再落子。
春秋已逝,春秋十三甲尚未全数入土。
“呵呵。”
小姑娘抱着一柄比自己还要高的巨大向日葵,立在儒士身后,呵呵一笑。
“呵个屁!”
儒士无奈起身,乖乖回家烧火做饭。
……
太安城中,年轻宦官赵思苦正在柱后阴影中坐地打盹,忽觉离阳气运猛地一落。
“龙虎山?”
赵思苦立起身,瞬息出皇城,遥望北方。
陈玄已用定海珠隔绝了气运变化,可如今赵思苦却依旧察觉,定然有人动了手脚。
或者说,有人落子。
……
北莽,矮瘦男子立在荒芜戈壁的一座悬崖上。
一只白雕自高空掠下,猛地松爪,丢下一根铜管。
他取出其中的信笺,缓缓展开,嘴角微翘。
“从我开始练这《蛇吞象》秘籍之初,便知晓是有人谋划,不想连你也要对付陈大真人……”
风吹过,崖顶只余铜管,不见一人。
……
东海武帝城,白发白眉的老人垂坐城头,忽而起身。
“老夫已于人间无敌三十余载,寂寥若斯,今日终于有望破此樊笼。
待老夫杀了人间之敌,再上天门杀天人。”
老人望了一眼那片辽阔东海,一步踏出城头。
这一日,东海不起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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