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外,车厢中传出一阵浓郁酒香,还有一道与寻常老人无异的声线。
“有朋自远方来……”
陈玄闻声一怔,随即一笑。
“先生怎知我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车帘拉开,老人提着酒壶慢慢走下马车。
“你我皆喜饮酒,自是同道中人。”
老人右手握着酒壶,左手轻轻往前一探,陈玄腰间的养剑葫突然一松,就要离体而去。
“先生既喜饮酒,那在下便请你饮一杯。”
陈玄按住养剑葫,轻轻一拍。
灵酒化剑,直直刺向老人。
这一剑中毫无杀气,只有陈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帝王将相柴米油盐尽在其中。
老人苍颜白发,见状也不惊奇,只是一指点出。
一剑化开,再度成为酒水,径直落入了空荡荡的方形铜制酒壶之中。
老人端起酒壶抿了一口,双眼微眯,轻声一叹。
“好香的酒,好猛的剑。”
陈玄笑了笑,握着葫芦饮了一口。
方才这一剑一化,动静虽小,但门道却大的惊人。
一剑便是陈玄所修剑道,一化便是老人所定的规矩。
当然,在老人面前,已经无所谓规矩不规矩的了。
世间修行共五境,分别是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
在这五境之上,便是四大不可知之地方才有的境界了。
书院的专有境界,叫做无距,可以无视空间等规则。
修至更高处,叫做超凡,曾经有位叫柯浩然的,便是此境。
老人与书院息息相关,但他的境界却并非无距或是超凡,而是无矩,从心所欲不逾矩的矩。
因为他是夫子,世间唯一的夫子,书院与大唐的缔造者,当世最强之人。
无矩,无视规矩,这便是夫子的实力。
“夫子不愧是夫子,境界当真高深。”
陈玄咽下那口甘冽的酒水,笑着看向老人。
“你是为了祂来的?”
老人笑着指了指天空。
陈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其中一个目的,但并非全部。”
老人眼巴巴地盯着陈玄腰间葫芦,咽了咽口水。
“小友尽管说,只要是老夫能办到的,定然不会推辞。
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这酒……”
陈玄二话不说,打开葫芦,一股足有井口粗细的酒柱,自葫芦中涌出,径直灌入夫子的酒壶之中。
“在下需借贵地书楼一观,不知可否?”
陈玄见夫子无动于衷,默默牵引酒水,足足十息,夫子才抚须大笑。
“自无不可!”
书生自侧门而出,见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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