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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天下,骊珠洞天。
小镇似乎一切如常,但又隐约有些不同。
镇外群山依旧是那幅云深雾起地模样,看不清真容。
龙须溪依旧潺潺流淌,石拱桥依旧静静矗立其上,那柄铁剑挂在桥下,纹丝不动。
桃叶巷街道两侧的桃树开花了,生出了新的叶片,可却始终未曾结果。
锁龙井依旧是老样子,井中水位不升不降,那根不知有多长的铁索依旧缠绕在井中。
杨家药铺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只有镇子里的老人才会让人来此抓药。
神仙坟的神像仍在,只是又龟裂了几尊,或是断胳膊断腿,或是彻底分崩离析。
学塾日复一日地响起读书声,那位青年儒士的鬓发逐渐沾染了一丝白雪。
泥瓶巷的道路依旧是那般模样,遍布鸡屎狗粪,与桃叶福禄二巷的整洁迥乎不同。
陈家老宅却依旧干净,因为有一位女子,日日扫洒不停。
镇子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又似乎变了。
如果说有什么新鲜事,那只能是来自镇外。
最近,镇子里来了个年轻道士,他相貌不俗,就是身上那道袍寒酸了点,他整日在那桃叶巷与福禄巷中摆摊算卦,倒也勉强能混个温饱,可谁也不知他图个什么。
“真龙陨落之地,却是一国龙兴之所。
缘起缘灭当真玄妙,只是不知何人能够得到那份最大的机缘?”
陆沉坐在那算命摊位前,百无聊赖地盯着街道之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看。
桃叶福禄二巷多是高门大族不假,但并非所有人都是傻子,早已有人来此算卦,结果并不怎么准,也就是那些闺阁女子,瞧见了陆沉相貌不凡,这才来捧场,让他的摊子不至于太过冷清。
“咦?”
陆沉惊咦一声,兀地抬起头来。
小镇之中,所有沟渠的水位都猛地涨了几分。
陆沉望向镇外的那座石桥,却见那把铁剑的剑尖轻轻动了动。
学塾之中,齐静春静坐桌前,他方才落下一子,此时却又将它捻了起来。
这位文圣一脉的儒家圣人,虽不以棋力闻名于世,但却曾让白帝城的那位城主亲自迎接入城手谈,足见他齐静春并非棋道庸手。
如此举棋不定,对于齐静春而言,本就是一种罕见的境况。
在陆沉抬起头的一瞬,齐静春也抬起头来,却并未望向那座石桥,而是望向了小镇大门之外。
“郑大叔,我回来了。”
陈玄身着一袭白底云纹法袍,淡然地立在栅栏之外,对着呆若木鸡的郑大风说道。
“你……你是如何回来的?”
郑大风有些语无伦次,方才他依照杨老头的嘱咐在此等候,本以为是又有外来之客,他正打算观望观望,却突然见陈玄现身,将他惊地不轻。
“说来话长,我看就不必说了吧。”
陈玄无奈地挠了挠头,别说郑大风,此刻的他都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师尊?”
“道祖?”
陆沉猛地起身。
齐静春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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