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渡口接驳的大都是北俱芦洲航线,松息不才,恰好会北俱芦洲雅言,师兄若是想学,师妹自然尽心教授。
长春宫与神诰宗虽分属北中两地,但总归是有几分香火钱,师兄不过是要学那不值钱的雅言,便莫要折辱师妹了。”
松溪抬起头来,用那双狭长眼眸望着陆浮。
“如此便有劳了。”
陈玄笑了笑,将那两枚小暑钱收回袖中。
渡口之内,除去搭乘渡船的船客外,还有十余位隐在其中的刑部供奉。
昨夜皇宫中白玉京被袭,许弱甚至连出两剑,好在动静都被禁制遮蔽了,可后来那几乎破开天幕的一剑,着实太过耀眼,京城方圆五百里的修士,都目睹了那一剑。
据长春宫的一位太上长老推测,说那一剑起码也是玉璞境杀力,果不其然,今日京畿四周的戒严都严密了不少。
“松溪道友,可否先让我去租赁一间船房,待到入夜时分,再来与你学那北俱芦洲雅言?”
陈玄自是无惧大骊的动作,一来是他本就是中五境境界,任谁也猜不出他暂能时具备玉璞杀力,二来,他如今是以神诰宗弟子的身份来到此处,大骊百废待兴,绝不敢轻易得罪一座宗字头仙门。
不过,凡事都得小心些,怕就怕那个万一。
“却是师妹思虑不周了。”
松溪闻言沉默了一阵,却不知怎的脸颊微红,难不成是听了那“入夜时分”四字之后,有些想入非非?
陈玄不明所以,天地良心,他可真的只是想学那北俱芦洲雅言,绝无半点旖旎心思。
“陆师兄,这艘渡船客房分了三等,却不知师兄要……”
松溪领着陈玄,朝着渡船缓缓行去,山巅云雾涌动,不时有一缕自两人身前飘过,却被陈玄悄然捕捉。
“自然是要最上等,不知需要几枚谷雨钱?”
陈玄已经打定主意,要装成一个初次下山的有钱愣头青。
松溪被这话惊得不轻,沉默了好一阵,这才蔫蔫地开口。
“哪里需要谷雨钱,一枚小暑钱便可租赁一间上等客房了。”
松溪一想到自己要四五年才能赚到一枚谷雨钱,就不由得有些气闷。
“松溪道友可要去往北俱芦洲?不如与我做伴同游?”
陈玄察觉到几道隐蔽视线扫过,于是灵机一动,开口相邀。
他知松溪是长春宫派来这座渡口的弟子,她定然不敢擅自离开,自己假意相邀,既能坐实高门豪阀嫡传的身份,又不至于沾染麻烦。
“此事……”
松溪果然面有纠结之色。
“此事……还需禀明师尊。”
松溪脸颊通红,双眸之中水波荡漾。
“这便再好不过了。”
陈玄沉默片刻,不得已扯出了一幅牵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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