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不愧是云来镇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府庭院深,高堂广厦鳞次栉比,玉宇琼楼错落有致,假山乱石,池馆水榭,阴映藤萝翠竹之间,一行人穿过厢庑游廊,便见几个洒扫的下人细致谨慎,连行动都未发出一点声响。
见到袁弘璋,下人们忙停下手中活禄,恭敬行礼,一声声少爷却也不敢叫得太大声,唯恐惊动了什么人似的。
袁弘璋从旁解释:“家父喜静,最听不得喧闹,所以府中会安静些。”
三言两语,倒让他们了解了个大概,威压之下,方得生畏,这袁老爷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没过一会儿,几人被带到客房,袁弘璋又道:“三位大师舟车劳顿,便先在此处歇息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家父。”
见他说完就离开屋子,三人也不拘着,各自找了凳子坐下。
少顷,房门再次推开,进来个端着糕点茶水的女婢,女婢始终低着头,将碟碗一一摆放上桌后,又从怀里掏出几瓶上好的伤药来,只道是袁弘璋的吩咐,讲罢便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霍云希拿起药瓶细细研究了一阵,然后选中一瓶,作势要为平安上药,平安正想婉拒,却见对方神色凝重,俨然一副不予拒绝的模样,她失笑,老老实实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抓痕。
那抓痕刺目,虽已结痂,但看着伤得极深,似乎依稀可见当时的打斗如何惨烈。
霍云希娥眉一蹙,颇有些自责道:“都怪我擅作主张听信了青樱的话,若与你商量商量,也不致害你受伤。”
平安不以为意,“那罗刹姬功力了得,即便不是因你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无需自责。”
以为她是在有意宽慰自己,霍云希越发内疚,沾了药膏的指腹刚碰到伤口,感受到对方不由自主的轻颤,她眸色一沉,当即放下药瓶,说去找人打些热水来清理伤口,紧接着也出了屋子。
不料她前脚刚走,晏序川便突然出声:“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这话多少有点冷嘲热讽的意味,平安已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不免生奇:“你们晏家莫不是跟她霍家有嫌疑?”
倒无怪她多疑,按理说霍云希不过一介闺阁女子,应当不可能得罪于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晏霍两家本就有什么过节,才使他如此看不过眼。
闻言,晏序川却矢口否认:“没有。”
平安半信半疑,倒没打破沙锅问到底,话锋一转:“你是如何知道别院有罗刹姬现身的?”
他看了眼霍云希离开的方向,“我在醉仙舫外看到她俩出来,就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也就是说,他早知道霍云希在里面有危险,竟然见死不救,反倒等到她来才现身出手?
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少年一脸正色,直言不讳:“我与她同为灵测考生,本就是竞争对手,没必要非得救她,何况以她自身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走到现在,你能帮她一时,却不能帮她一世,这场测试她出局只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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