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令几人都心有余悸,直到木舟靠岸,竟也无人敢先踏出那一步。
平安见四人无所动作,眼含无奈,缓缓走到四人身旁,当着他们面走上了渡头。
四人见状,忙也跟了上去,瞧见船头身着蓑衣,头戴斗笠,隐去容貌的船夫,立时抢先道:“船家可否能渡我们过河?”
船夫不言不语,只默默点了点头。
问话人面上一喜,故意般瞥了眼平安,抬脚就要上船,岂料脚下刚起了势,一根竹竿突然挥来,横在他面前,拦住他去向。
他不解其意,转头与同伴面面相觑。
“不花钱就想过河,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身后,慢慢跟来的晏序川一语道破。
听闻这话,他身旁严姓男子赶紧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对船夫道:“我们有钱,你要多少都有。”
船夫动也未动,显然对他手中那些钱财不屑一顾。
晏序川看好戏般抱着胸,“这里可是鬼域,岂会收你这人间货币?”说着,他嘴角扬起一丝戏谑,“我看你们还是合计合计留谁下来抵这过河钱吧。”
他话虽说得吓人,但却不假,鬼域之中,铜臭无用,只怕船夫要的真是活人的生魂。
四人脸色大变,自是谁也不想留下做那买路财,一时踟蹰不前。
河面烟波浩渺,霭霭雾气越发朦胧,渐渐已彻底蔽挡住对岸之景。
平安打量着始终不发一言的船夫,亮出先前所捡的木牌,“我们没有钱财,你看这块牌子可否能抵?”
斗笠下的头颅并未抬起,却仿佛已经看清她手中之物,只见他收回竹竿,侧身微曲着腰,似无声恭请般腾出道来。
这番举动,不光旁人,便连平安自己也生出几分讶异,她垂眸瞧了瞧手中的木牌,不再犹豫,直接迈上了船。
晏序川与霍云希紧随其后,留下渡头四人愣在原地。
竹竿入水,泛起水面涟漪,眼见木舟掉头欲走,林婉眼眸一沉,不想错过此次渡河的机会,倏然出声:“平安姑娘……”
多少人过河,于平安而言,无关紧要,可听到她同意让四人也跟着上船,晏序川的面色却是不太好看。
木舟本就不大,徒然又添四人,便显得格外束脚。
林婉轻声道谢,平安不以为意颔了颔首,原还愤愤不平的三个公子,也因受其恩惠,一改岸上姿态,均左顾右盼,缄默不言。
船上无话,气氛凝结一阵,唯有划水声轻飘飘拂过众人耳畔。
木舟行至河中,两岸都消失在眼前,周遭只剩腾腾雾气,叫人忘却来路去向。
张姓男子细看了看漆黑的水面,突然疑惑发问:“赤水河,赤水河,既带赤字,为何河水却是黑色?”
晏序川轻嗤,“若带赤字河水就该是红色,那苍梧金池是不是里面就该盛满黄金?”
被这般一讥,男子几乎憋红了脸,可终还是忍下了火气,撇头不欲与晏序川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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