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一行人行至中院,沈重黎突地慢下脚步,屏退了绿芜,正颜厉色道:“我知你惦记着与骁贵妃的一份情谊,但那北齐太子,你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虽是念着一份旧情,但平安也有自己的考量,“你不过是想寻个接替皇位的人选,太子已是储君,早晚会到他继位时,岂不更省事,何必舍近求远选一个不受宠的七皇子?”
“因为我等不了那么久。”沈重黎沉声道。
平安一滞,不解看向他,恰与他目光对上,即使隔着薄纱,仿佛也能被一眼看穿。
“太子愚昧无知,懦弱无能,不堪重用,七皇子虽不受宠,但是个有野心之人,单凭他那份不甘于人下的野心,就能比常人狠得下心。”说着这话,他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平安顷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选的不是储君,而是一个能大义灭亲的刽子手。
要尽快彻底扳倒那两位长老,势必要釜底抽薪,那北齐皇室中与他们有交集的便一个也不能留,软弱的太子的确不是最好的人选,至少此刻身在储君之位上的他断做不到急于求成,弑父夺位的戏码。
平安道了句“我明白了”,然后一叹,“我今日虽然未和七皇子说上话,不过倒是留了个人情给十皇子,许过不了两日就有人会找上门。”
沈重黎道:“你行事我素来放心。”
平安摆了摆手,只道自己累了,先行告辞。
果不出所料,不到两日,便有人乔装寻到神使别院前,说要找平安姑娘。
彼时,平安正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研制易容的药水,奈何草药不足,新制的便不比以前,沾水即化,颇不适合在这炎炎夏日涂抹在脸上,到最后还是逼着她只能顶着帷帽出门。
令她没想到的是,寻来的小厮并非十皇子的人,而是七皇子的手下。
未让绿芜跟着,她独自坐上了马车,那小厮也是车夫,一挥鞭便急速驶出巷道。
因车轱辘滚动太快,车身自不比慢行时稳当,颠簸中,平安望了眼一闪而过的街景,出声问道:“小兄弟这般着急,不知你家殿下找我有何要紧事?”
行车声伴着两旁吵闹极为震耳,她说话声音不大,对方却耳力过人,尽数听了进去,一面驾车一面回:“殿下只吩咐要尽快接姑娘回府,其余的并未多交代,小人不知。”
“接去七皇子府?”平安面色微凝,按理说十皇子那血咒反噬也该到时候了,难不成——
“十殿下此时可也是在贵府?”她又问。
“不曾。”对方答道。
平安生疑,七皇子寻她若不是为了十皇子,那又能是为何?
马车很快抵达七皇子宅第前,平安由候在门口的管事领进门,却被告知七皇子前脚刚受召进了宫,需她再等上一等。
好端端的,非在她来得路上入宫?
平安心下冷哂,语气不耐,“若七殿下今日不方便,那我便改日再拜访。”说罢便折身要往回走。
那管事的闻言猛地一怔,神态再不复先前散漫,慌忙留人道:“姑娘且慢,姑娘莫急,我家殿下虽入了宫,但只是普通殿前问话罢了,要不了几时定能回来,这大热的天姑娘来回奔波也是不易,不若先进屋歇一歇,喝口凉茶解解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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