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走时,七皇子的脸色算不得好。
既说出了那番话,这样的结果,倒也不难料。
回到神使别院,她将与七皇子的谈话一五一十给沈重黎复述了一遍,然后道:“七皇子此人,远没有想象得好相与,今日只怕将我记恨上了,恐怕你要另寻目标了。”
沈重黎却道无碍,“他早晚会主动寻上门。”语气颇为笃定。
几日后,永安城中满坠花灯,日头将将细垂,华灯便已初上,街道上人流如炽。
平安坐酒楼上望着下面的热闹,粉妆玉砌的小脸染上一丝笑意,“许久不曾体验这北齐的花灯节,倒觉着有些新鲜。”
说着,她转看向对面之人,“神将大人这般空闲邀我出来,应当不止是看看灯会那么简单吧?”
沈重黎不同往常,着一身素色团领襟袍,大抵是想低调出门,可那张脸实在出挑,便是再素净的颜色,也被衬得贵气逼人。
他喝了口茶水,面上褪了几分怵人的杀伐之气,倒真如个寻常公子般,与她对谈:“不过见你在别院待得烦闷,想着你兴许喜欢这般热闹,莫要多想。”
平安狐疑,在她看来,沈重黎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而为之,可没这样闲情逸致的时候。
她却也懒得多去揣摩他的心思,继续看她的热闹,哪知脑袋刚支出栏杆外,便听下头有人道:“咦,这不是平安姑娘么?”
闻声,平安眼一垂,便见下面站着一行人,一对男女走在前头,说话的是跟在女子身后的一名女婢,平安想了一阵,才想起来,那女婢是舞阳郡主的贴身侍女。
舞阳戴着幂篱,听到侍女的话后转过了头来,一同转过来的还有她身旁的男子——楚轺。
郡主抬头,一瞧见她的笑脸,先看了眼旁边人惊讶的神色,语气好似不喜:“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你。”
平安想到还欠了她一件衣裙未还,难得客气道:“可不,郡主要不要上来坐坐?”
舞阳刚想道“不必”,忽瞧了瞧身侧的楚轺,转而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几人速度也快,不一会儿就听到传来敲门声。
上了楼,舞阳才发现,原雅间里不止坐着平安,对面竟还有个模样极好的男人。
她突然拘谨起来,倒是身旁的楚轺,细细打量了一番沈重黎,神色自若抱拳行了个礼,“打搅两位了。”
平安点了点头,沈重黎则一直冷着脸,兀自喝着茶,叫人看不出喜厌。
舞阳自然挨着平安坐下,摘下幂篱,又偷偷觑了觑对坐的沈重黎,小声问道:“这位是?”
“我的一个朋友。”平安瞥了眼沈重黎,又道:“姓沈,直叫叫他沈公子就行。”
舞阳懵懂问了声好,楚轺却好像猜到了什么,颇为彬彬有礼道:“在下楚轺,见过沈兄。”
沈重黎不咸不淡“嗯”了一声,便无后话。
楚轺也不觉尴尬,坐下后心思落在了平安身上,笑道:“原来姑娘如此仙姿佚貌,只怪在下眼拙,以前竟未能瞧出姑娘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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