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征几乎就在云非回京城的那一刻就收到了消息,一个人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好半晌才大叹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卫临溪不知道他爹又在发什么神经,也不敢问,他在祠堂跪的时间真不是一般的长,到现在双膝还疼痛着呢。
云非回来之后也没有事情做,却心思烦躁,忧心着万龙寺的事,他有种预感,苏沐泽绝对会给他整出一些幺蛾子让他头疼,不过也没有办法。
在被众人围堵劝说时,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一点,雏鸟想要翱翔,就不能将他养在温暖的巢穴里,这不是保护,而是扼杀。苏沐泽对上他连句话都说不流畅,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左右他现在还活着,有的是能力帮苏沐泽兜着摊子,放手虽然不是很习惯,但却是最好的选择。
他闲着但贺州可不清闲,还在追查着刺客的事情,但注定追查不出个结果来,不过有一个细节倒是令他上了心,那些刺客手臂上都有一个圆形图案,乍看之下全是凌乱的线条,而这个图案他很久之前在云清的手臂上见到过。
这也是他隐瞒云非的原因,贺州并不相信云非,或者说没有人相信云非,苏沐泽死了,一无子嗣遗留,二无宗室兄弟,云非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尤其是当年云非血腥屠杀皇族子嗣,只留下了苏沐泽一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有预谋的。
贺州犹豫良久,还是想不出一个头绪来,拿着早已经没茶水的空杯子凑到嘴边,就听见有人干咳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缓步进屋的义女,笑道:“今日你的心情看着挺不错的。”
“说的好像我每天都不开心一样,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贺舟舟走到贺州身边,一边拿捏着肩膀一边问道。
贺州就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贺舟舟如果是个男儿身,以她的才华能为,在朝堂上自然有一番作为,只是可惜了。
贺舟舟听完,轻笑一声,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麻烦事情,“爹想的太多,云非不会做篡位这种吃力不太好的事情。如果那些人真的是云非派来的,那爹就更应该放心了。”
“怎么说?”贺州好奇的问道,“别兜弯子了,我一会儿还要再返回万龙寺呢。”
贺舟舟把玩着青丝,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只是想要警告皇帝老老实实当木偶而已,或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贺州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贺舟舟只好接着说道:“爹不是说朱家好像要站在皇帝那一边吗?”
“但那个卫家好像也站在了云非那边。”这个才是令他寝食难安的根本原因。
“切,这算什么,我就不信卫家那么无私,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爹,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与其想这些没影子的事情还不如想一下皇帝纳妃一事。”
贺州脸色一凛,看向贺舟舟的目光透着些严厉,“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那么凶干嘛,朱家拒绝了卫家的婚事,卫家都看不上,那朱家就只能是看上了一个皇帝啊。”贺舟舟翻了一个白眼,像是在嫌弃贺州那愚笨的脑子,“这话是卫临溪亲口说的,绝对不会有错,他甚至都准备好带人私奔了。”
勾心斗角这种事真的不适合贺州,所以就沉默了一下就说道:“你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来这个,说说你的看法。”
“朱家的小女儿性格软弱,让她嫁进宫中也不错,至少外戚之患暂且不用担心,同时还可以将朱家绑在皇帝这条船上,云非也会因为这件事跟卫家有嫌隙,一石三鸟。”贺舟舟趴在贺州耳边小声的说道,“另外去查一下丞相府,云非应该私底下养的有死士之类的。”
贺州猛然抬头,眼里像是有刀光剑影般寒光烁烁,直直的向贺舟舟倾泻而去。贺舟舟却无所谓的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似乎是嫌弃茶水太凉,弯弯细细的眉毛蹙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的?”
“人都是要吃饭的,我去买东西时听卖菜蔬的人说的,他们说丞相府会定期采购打量的食物,尤其是干粮,还感叹丞相府真的是奴仆成群呢。”贺舟舟嗤笑一声,眸子里透露出来一丝嘲讽。
贺州敲敲桌子,警告道:“这件事别出去乱说,尤其是卫临溪。”说到卫临溪三个字时,贺州别有深意的看了贺舟舟一眼。
贺舟舟耸耸肩,催促道:“爹该走了。”
贺州再不多留,起身离开。贺舟舟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这些年要不是她暗中帮忙出谋划策,贺州现在还能不能坐在这里悠闲的想东想西还是问题,要不她干脆劝人离开这个泥窝子去种田?这智商迟早要被云非玩死。
卫征是属于那种自己心里不舒坦,别人也要跟着倒霉的人,朱家对他冷硬,那他就只能找云非出气。云非回京第二天卫征就再次登门拜访,这次更为直接,连客套都省了,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云非,我在边境保家卫国,刀口舔血,你们待在安乐窝是舒舒服服,我不多求啥,但你至少在我儿子的婚事上对得起我的付出吧。”
云非一听见他的声音,顿时深吸一口气,让云清回避,看着来势汹汹的卫征说道:“你该回边境了。”
“回边境之前,我想知道我儿子的婚事到底怎么办。”卫征大大咧咧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掌气激荡的一边的纸张扑簌簌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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