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琼怒喝道:“这是什么话?某乃是天子亲军,你是说某侍奉天子有二心吗?”
这话倒也没什么错,什么这王的人那王的人,都是皇帝的臣子。
可高琼按剑逼着王继恩眼看着就要怼到他身上,这就有些过于嚣张了。
更何况高琼紧接着又冷笑着骂一句:“前叫张德均,后叫王继恩,你也配指责高某?”
王继恩气得浑身发抖。
可他竟没法训斥高琼。
“晋王的人如此跋扈,连天子近侍都不放在眼里,这恐怕不仅只是太祖善待兄弟的缘故,”赵德芳目光微冷,心下想,而后,停下脚步淡漠道:“王大官不要大呼小叫,你是官家身边的内侍,不可失了自己的分寸,折了官家的脸。你到我身边来跟着。”
王继恩胸膛一挺大声道:“奴婢谢四皇子恩典,只是这高琼……”
“无妨,三叔一向自在惯了,在爹爹面前也经常如此,他的人待我们这些人跋扈一点算什么,爹爹是长兄,自该让着三弟;我是爹爹的儿子,你是我爹爹的近臣,让一让三叔的心腹,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度点。”赵德芳说道。
高琼依旧没听出这话里的杀机。
他按剑走上前来,一边警惕着宋延渥一边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四皇子说得再好不过了,四皇子放心,高某……你干什么?”
赵德芳突然出手,一手掐住高琼的手腕,用十成力气迫使他松开右手,一手抓住剑柄一掣,长剑落入他手中。
宋延渥大吃一惊,此刻可不是和晋王起冲突的时候!
“三外公,你说,我若是杀了此獠,三叔会说什么呢?”赵德芳迅速后退一步,但手中的铁剑却极其灵巧地钻进高琼的铁甲甲片,紧贴着他的肌肤停在他胸口的位置。
这一下兔起鹘落,高琼既不料赵德芳力气如此之大,更不知他武艺高明如此,更有冰凉的剑锋贴在他的皮肤上,眨眼间便能要了他的命,他又见赵德芳面带微笑,目光中却平稳冷漠,心中便知他若动一动,这小儿定会宰了他。
宋延渥连忙劝道:“不过是一介莽夫……”
“能被晋王推荐到大内来,必然是三叔信得过,跟了他老人家很久的老人儿了,怎可一点规矩也不懂?若他是一介莽夫,三叔举荐他做什么?若他不是一介莽夫,三叔意欲何为?”赵德芳冷眼瞧了那些大内军卒一阵儿,冷然道,“瞧,我身为天子嫡子,对一个小小的军使出手,且他犯错在先,你瞧这些人,嘿嘿,好得很。”
一时之间后头两百余军卒跪了一地。
赵德芳这话诛心之至!
可就在赵德芳动手的刹那间他们竟敢一起扶着刀鞘试图拔刀,这是什么行为?
晋王或许会称赞他们忠心可嘉,可天子会如何看待他们的行为?
高琼眼珠一转连忙叫道:“错了,你错了,啊,四皇子错了,他们,他们是为了保护四皇子的安危才这么做的!”
“哦?”赵德芳目视跪在地上的军卒,一时换了笑脸,笑吟吟说道,“那这么说来,诸位忠勇可嘉喽?”
军卒们齐声叫道:“愿效死力,在所不辞!”
“那很好,高琼窃听我与我外公的私话,其心可诛,其行可杀,你等杀了他。”赵德芳收剑后退,“动手罢。”
军卒们尽皆目瞪口呆。
“这就是忠勇可嘉的大内侍卫?”赵德芳愤而掷剑,厉声道,“呵——”
正此时,一行人飞奔到面前,一个身材高大但肥胖的青年,气喘吁吁大声呵斥道:“德芳,你这是要做什么?大内岂容你撒野?”
宋延渥一惊,目光在赵德芳面上一转,心中更冷了半截,暗想道:“二皇子何其愚蠢,何其愚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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