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的想法很简单。
赵德芳拉着萧绰坐在角落里,听了半天就总结出了一个意思。
北汉是我契丹的儿子国,你赵宋皇帝不能欺负我儿子。
若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
当然这都是赵德芳领悟的黑话,萧思温汉学博深自然不可能把外交言辞说的那么露骨。
“……南国之主请勿见怪,汉国天子,与我家国主乃是父子,既为父子,自然要唇齿相依,何况中原数十年都是如此,百姓也难得安宁,各方就此罢兵与民休息,这岂不是最好的仁政?外臣听说南国之主多行仁义之政,想必也是愿意与民休息的。”萧思温恳请道,“如此这般行事,使天下相安无事,契丹与宋互不侵犯,则天下人丰衣足食,各自相安,于是,双方岂不美哉?”
赵普大声道:“此何言也?非人言哉,无复多言。前朝圣神恭肃文武孝皇帝继承大统,兴复中原,而刘崇何许人?我朝继承前朝法统,断无容许刘承钧分疆裂土之行径。此,本只是我中原内事,然刘氏父子为抗压天兵王师竟认契丹国主为叔,此非你契丹国事,何劳你费心多事?你我两国相安无事,不在于我朝是否收复国土,而在于你国是厚颜无耻肆意插手别国大事,还是心有良知遵从道德规范,本质上,我朝一切对刘氏叛贼的行为都是正义的,是合法的,是得到中原百姓拥戴的。而你契丹国一旦干涉,你们就是失却道德的,天理在我,则天命在我,我朝纵然十万个愿意与你国交好,那也断断不能将内事寄托在外人的良知之上,北伐,我朝势在必行!刘氏之土,我朝势在必得,谁也不要想挡得住!”
萧思温当即反驳:“郭威篡国……”
“麻烦对我前朝太祖礼貌点,古人云……”赵廷美愤然还击,“你若是胆敢直呼我前朝太祖的名讳,我中原神佑之国断不会不将耶律阿保机与痕德堇可汗二三事写进前朝史……”
耶律休哥怒问:“当我铁骑不快乎?”
赵光义呵呵:“你契丹人自唐末以来,出了名的打得过就抢,打不过才学汉人,讲什么‘之乎者也’。你很快,你倒是打啊,这位小哥儿,我朝北伐之事,那是定下的,天下皆知的,你若是真敢打,你等还回来么?”
韩德让叫道:“打,那就摆开来打!”
赵德芳出的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我们家自古以来就是这么讲道理的?
“笑什么,不过是无用的争吵,彼此心知肚明罢了。”萧绰抿清茶冷淡道,“四皇子,你见过……”
“嗯,我还没见过千骑卷平冈,不过,我倒是想过床子弩加火炮,步兵狠揍骑兵的盛况,”赵德芳拱手,“傻大姐,要不这么着,你回去选一万铁骑,我像个法子,制作出一批射程更远,射速更快,还可以快速装填的床子弩,再想办法提高点火药炮的威力,咱们在幽云十六州干一架,我见识见识你的千骑卷平冈,你见识见识我的山呼海啸,则何如?”
萧绰只当他在吹牛。
“真的,对付骑兵其实挺好办的,左右我们打的是防御战,有的是工夫和你耗得起。”赵德芳劝道,“但你劳师远征,你就算想绕后背刺,你总不能说,你一万骑兵就能控制我千里国土吧?你那叫想多了。”
“你说的什么火药炮,是真的?”萧绰一挑眉,“有了?”
赵德芳点头:“我心里有了,大宋就有了。不如这样吧,北汉,你们是救不活的,越救越把你们拖入战争的泥淖,不值当。你这次回去,选一些精干细作,赶紧先潜伏在南唐城内,到我军收复东南国土的时候,你让你的人想法子从我手里弄走一大批火药炮,对着你家骑兵轰一发,亲眼看一看火药炮,哦,尤其无后坐力曲射火炮、迫击炮、榴弹炮,如果你有兴趣,我再弄一种对付骑兵的好宝贝,就叫马克沁,到时候请你雅正一下,怎么样?”
萧绰听的只挠头。
这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看来你不懂,这是物理学范畴,也是材料学范畴,这么跟你说,所谓迫击炮,就是,嗖……啪——”赵德芳描述,“就越过山丘,直接在骑兵脑袋上炸开了,一炸一团火,最关键的是,只要构筑好火炮阵地,你想打打不上,靠近了立马进入马克沁的射程,你说,你要是骑兵统帅你那什么和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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