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头异常的疼痛。云孤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恍惚间好像看见清书师叔正在她屋内气定神闲地喝茶。
她扶着头定睛一看,清书师叔的脸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惊地她瞬间就清醒过来,“师叔!您怎么来了?!”
清书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我得了个消息,原本师父是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但我想大师兄向来偏宠你,他定然也是想让你知道的。”
云孤有些紧张地攒着被角,“师父他出事了吗?”
清书一把打开扇子,悠悠地扇着闷人的暑气,“大师兄昨晚飞升了,据说被创世元灵收做第五大弟子,现下只怕已经到了西昆仑的道场开始修行了。”
云孤死死地盯着清书的脸,想在上面找到一丝恶作剧的破绽,就像以往作弄她一样。可是,清书一改以往嬉闹地态度,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她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失落,师父真的飞升了...那她该怎么办...
清晨的烈日透过雪白的窗纱照进屋内,阵阵袭来地热气让人不由得烦躁起来。
“那...师父还会回来吗?”
清书认真地想了想,“大师兄现在只是初阶小仙,而创世元灵是位佛道双修的洪荒上神,大师兄初入门中不免要苦修许久才能领悟创世元灵的教导。这仙界一日,人间十年,几时能回来,就不好说了。”
“那...师父有没有给我留话?”
“我记得大师兄让白雀给了你一颗凤凰胆,叮嘱你尽快赶去昆仑修行。你虽然在京城中耽误了这许久,但我想以你现在的修为,好好苦修一番,今世也还是有机会飞升的。”
“那归藏本记...”
清书一把收起扇子,“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师父已经命清风、清愁下山助我一力。你尽管去做你的事罢了。”
“那我...”
“去吧!”
红珠端着铜盆站在屋外,听到屋内有动静,便试探性的问道:“姑娘,您起来了吗?”
清书‘嘘!’的一声,小声的叮嘱:“这里我不能久待,小云孤,我走了。昆仑山高路远,你多保重。”
一转眼清书就不见了踪影,红珠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里瞧了瞧,她看见云孤已经起来了,便安心地端着铜盆走进来。
红珠边浸湿干净的帕子,边高兴地说:“姑娘,今日厨房做了好几样新样的点心,那样子看着可漂亮呢!等会姑娘都尝一尝点评一番可好。”红珠没听到回应,她犹疑着回头一看,云孤还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地走神,她小声的喊道:“姑娘、姑娘。”
云孤回过神来,抬头问红珠:“国师现在在府中吗?”
红珠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国师每日天不亮就要进宫与陛下商议国事,天黑了才能回府。姑娘,可是有事?不然让管家帮姑娘去办吧。”
“不用了,我只是想亲自和他道别,多谢他这几日的照顾”
红珠有些急了,“姑娘好好的怎么就要走?是奴婢伺候的不周到吗?”
“不,你很好。我原本是为了道贺才来的京城,现在我也该去我早该去的地方。”
红珠瞧着云孤脸色不大对,也不敢多问,“姑娘真的不等国师回来吗,奴婢虽人微言轻,但这些日子冷眼瞧着,国师待姑娘与别人是不同的...”
云孤摇摇头,“不了,早该走了。”
原本就没几件衣裳,红珠虽然拖了又拖,但还是收拾好了。
云孤拿起包袱往外走,红珠欲言又止地跟在后面一直看着她走出府,她看着云孤远去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
直到看门的小厮过来拍了拍红珠的肩膀,“红珠姐姐。”
红珠才回过神,急匆匆的朝正屋跑去。
到了正屋,红珠谨慎的站在门外,“国师,云孤姑娘走了。”
屋内沉默了很久没有吱声,红珠站在门口思前想后,终于鼓起勇气对屋里的人说:“国师,云孤姑娘的脸色瞧着不太对,似乎哭过...”
屋内的人终于说话了。
“知道了。”
红珠听到回话悄悄叹了口气,便退下了。
机辩在屋内盯着手里拿着那根素银钗陷入了深思。
云孤从马商那里买了一匹良驹牵着往西城门方向去,正巧碰上了德阳出嫁的队伍。
浩浩荡荡地送嫁队伍极尽奢华,源源不断地从宫里抬出丰厚地嫁妆,这一眼望不到头地嫁妆显示帝王对这位公主的宠爱和期盼,也向天下表明了对柔兰的诚意,同时也看呆了所有的围观百姓的双眼。
一身鲜衣怒马的木骨拓似乎恢复地不错,他春风满面、神采奕奕地走在队伍里,身边围着一群高声欢笑的柔兰勇士。后面紧紧的跟着德阳的马车,六匹红棕色的高大骏马,正齐步同行,四角描金的马车挂着层层纱幔,隐约可以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德阳公主,她端坐在马车里向自己的臣民展示着皇室公主的气派和威严。
马车经过云孤身旁时,耳尖的云孤似乎听到了隐没在巨大欢笑声里的隐忍哭泣,她看向马车里德阳的声音,德阳的肩膀因为极力的隐忍而小幅度的抖动着。
她想到了德阳同父异母的妹妹景阳,那位失去了淑妃庇护的柔弱公主,日后又会嫁到何处去完成属于她的那份公主使命。
等送嫁队伍终于走出北城门后,街面又恢复了以往的拥挤和喧闹,云孤牵着马直往西城门去了。
一路快马驰骋,日夜不休,翻过崇山险峻,穿过深山峡谷。饿了就吃山里的野果,渴了就寻找山中清泉,困了就靠着马稍微闭眼小憩,就这样艰辛万苦走到西陇地界也是几月后了。
西陇城是离昆仑山脉最近的一座的城池,穿过了西陇城就是昆仑山脉了。
西陇边界有大片连绵起伏的群山,云孤正拉着马艰难的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峰,走到山腰时发现这两座山之间有条宽阔的峡谷。
峡谷最宽处居然有百丈宽,就在那峡谷最宽处内居然有一座四方的院落,远远瞧着那院落青瓦白墙,屋楼间错落有致,极为雅致,四方的飞檐上还放着某种神兽的雕像,瞧着不像是普通的农户,应该是某位隐居深山的人家。
她风餐露宿许久,早已疲惫不堪,便想去借宿一晚歇歇脚,也好换身干净的衣裳。
好不容易从蜿蜒婉转的盘山小路寻下来,走到宅子跟前才感觉到这个宅子低调的气派。云孤撞着胆子上去敲了敲大门,谁知那扇厚重的大门纹丝不动,只有微弱的敲门声在空旷的山谷中扩散回荡,
隐约听到门后传来一阵轻缓地脚步声,大门被打开了半边,一个侍女模样的人一脸谨慎的问:“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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