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低笑起来,搂着她说:“这辈子能听你小意温柔地恭维我一回,多大委屈也值了。”
他偏爱慕欢的丰唇,拿指甲轻轻地刮擦着,像是在揉捏着花瓣儿。
“这话说的,我还少哄二爷了?”
慕欢一撇嘴儿,拂开他的手酸了一句。
“我辩不过你,没准说错一句话就惹恼了你,又不待见我。”
他不想废话,只想‘日下胭脂雨上鲜’,故扣了她的手,顺着她拿戴着玻璃种镯子的纤腕一路亲香到了耳边,痒得慕欢又想笑又想躲。
她越躲,他越缠着。
直到像《生低答》里唱的那段——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翻云弄雨后,慕欢枕着俞珩的胳膊,摆弄自己一缕头发,那条她拿来裹发的绢正团成一卷儿,扔在枕边。
“洗了澡再睡吧。”
俞珩眼也没睁地说:“叫蛾翅添热水吧。”
早春夜尤凉,慕欢一下坐了起来,两人俱是一冷。
她抱着胳膊不无愠意地哼了一声,说:“你说过的话难道都不作数了?”
两人新婚之初慕欢面子矮,云雨后不好意思叫丫头进来伺候,俞珩便亲口答应以后再不用她操持,十几年来他也从未食言。
俞珩忙坐起来,揽她在怀里安抚。
“我想着这几日训斥了房里的丫头,担心她们怕我,你别多心,我去,我现在就去。”
照例,俞珩将下房里上夜的丫头叫起来准备热水,浴房里都准备好了,撵了她俩回去歇着,再叫徐慕欢过去。
“外头都说太后为太子新选了嫔御,人选都定了,可是真的?”
浴桶里两人相对而坐,慕欢撩着水上浮着的花瓣儿,闲闲地问。
“是啊,吴王和王妃都奉召带着女儿进京了。”
东吴郡王澹台氏,因平百越有功,得封异姓王,徐慕欢也只听说过,如今也有幸见识了。
“那除了吴王三女澹台氏之外还有哪些人家呀。”
“好多好多呢。”
俞珩一个男人,记不清那么多闺中女儿,有点敷衍地回答。
“好多是几个呀。”
慕欢浮过去,缠着他问。
“薛家两姊妹、李家一个、太傅曹大人的幼女……钟卿你可还记得?就是在西北时我府里的一个幕僚,他的妹妹,还有何大人的女儿,好像还选了长公主驸马家的一个亲戚。”
“何大人是谁?”
慕欢记不得哪个何大人了。
“他做过河西道行军总管,现在是两湖的巡抚,你没见过他。”
“哦,贾家也选了一个,好像是贾侧妃的庶妹。”
慕欢边听边掰着指头数,一双手愣是没够用。
“这加上之前定下的,足足十五人。”
“——太子可真是有艳福呀。”
俞珩揉了揉眉心,笑着感慨一句,“想想都头疼,你听听选得这些人,诸方势力糅杂,在外对着她们的亲爹兄长还不够,回到内宅一看,简直是一个小朝廷。”
“有一弊也有一利。”
徐慕欢饶有深意地乜了俞珩一眼,“起码坐拥美人,尽享齐人之福,十五个佳人欸,肯定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其实若有知己,得一人足矣。”
俞珩将她团着抱在怀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既坦荡又忠贞不渝,这才是君子之爱。”
“你这是忠君,哪里是爱人。”
慕欢反手戳了戳他的额。
“其实是一个道理,于君子来讲,忠君是修身的最高境界,若爱一人似忠君那样不渝,难道不感人么。”
“那你爱我也如忠君么?”
慕欢挑眉问他。
俞珩握了她的手,吻了吻,答道:“自下决心要娶娘子的那刻起,吾便自愿归顺为娘子裙下的不二之臣。”
“不叛,不逆,忠爱两全。”
这番话,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得心动。
慕欢环着他的颈子,枕其肩头,“何德何能呀,得‘爱卿’如此。”
她故意一语双关,君称臣为爱卿,夫妻间便解释为爱人和卿卿了。
只是俞成靖想在內帷也得一‘爱卿’,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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