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熏香,想必是皂荚的气味”,青萍心虚。
“回去收拾干净!”他扭头与慕欢说:“也不知道邱姑姑怎么管的,亏她是我大哥生前的通房,涂脂抹粉的成何体统!”
青萍被骂的连退了好几步闪到一边去了,低着头也不敢再看一眼起身往外走的俞珩。
“你回去吧”,慕欢撂了杯盏,“我一会儿就过去。”
青萍灰溜溜的逃了,月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撤盏子的月棱小声说:“她勾爷们儿都跑到咱们西府来了,大爷刚没就耐不住寂寞,在东院程娘子手里连个姨娘都没捞上,还指望在咱们二爷面前得青眼,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妖精样!呸!”
慕欢向来不许她们嚼舌头,往日里逃不过一顿骂,这回实在是青萍太张狂,大娘子还在她就浪起来。
“月蔷,这会子我没工夫收拾东府那一两个妖,你机灵点,别恶心着二爷。”
月蔷一听心里就明白,扶了披上斗篷的慕欢向外去,“娘子放心罢。”
青萍这个出头鸟不给教训,东府心里痒痒的人就总拎不清,杀鸡儆猴,也叫他们那边的丫鬟媳妇都看清,别谁的爷们都惦记。
大晚上叫她过去可不是说什么体己话,慕欢心里明镜儿似的,无非今年大爷没了,程大娘子没了王妃位置无法入宫拜岁请安,老王妃也挪动不便,指望她进宫时能领着明鹭,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长宁府颇大,从西府后园到东府内宅怎么也得一柱香的时间,慕欢进去时明鹭都回去了,东府已备了甘草茶,婆媳俩正等她。
“果然大嫂也在,我一看青萍过来就知道。”
老王妃身边的丫鬟都是憨厚的,尤其是青蔓,青萍定是别有居心的主动要偷着替她,所以慕欢特地在程寻意面前说出来,给她听。
她跑到西府内宅去做什么!程寻意瞪着灰溜溜的青萍,把在大爷面前的妖精样弄到西府去现眼,尤其是这会子她孤儿寡母的还求着徐慕欢,若是因为她惹恼了西府,自己饶不了她。
慕欢下首坐,老王妃叹了口气,还是憔悴荒凉样子,“鹭鹭过了今年也虚年十三了,至少要给她父亲守孝两年多,到时候也及笄之年,这会子不定婆家,未免仓促,我跟你嫂嫂合计,后日你入宫请安,不少娘子都在,你带着鹭鹭去也是便宜。”
“母亲不说我明日请安也得来说这事儿”,慕欢笑语,“大哥就留下这一个女儿,我做婶婶的自然得扶助她。”
“不怪母亲操心,是我来求的”,程寻意照旧一副凄苦相,“我想着前段日子明鹭在侯爷面前让叔叔不快了,哪好再让你带她入宫,只能撂下脸面来求。”
“鸾鸾也该入学了,可择中去哪所私塾?”老王妃问。
“还在跟夫君商量,他颇中意妇好祠女学。”
老王妃微蹙眉头,“内个女学我晓得,女孩子除了诗文外还讲究骑御之术,我不喜欢,女孩子学那么多做什么。”
慕欢不想多与她犟嘴,反正她与俞珩觉得好,老王妃也管不了太多,她若是插手就让明鸾来说是自己愿意去,她一个祖母还能太过勉强不成。
慕欢总觉得京中太多女学都讲什么女四书,让女子学得卑若甚微更不好。
“罢了,鸾鸾喜欢就好。”老王妃知道徐慕欢就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
“你们去吧,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
慕欢与程寻意伺候老王妃休息下就退出来,知道青萍得罪了徐慕欢,程娘子直送她出了东府门方才回去。
……
“你给我跪下!”
一回杏林阁程寻意就冷了脸,“你长能耐了,敢去西府卖弄,我倒也不想拦你,看你能攀上多高的枝儿,也让我见识见识。”
青萍心神发虚,知道事情败露,也不敢反驳,只咬着唇羞臊的脸上通红。
“可徐慕欢是个忍让的?你当她是我?西府多少年,从朔州到京城你可见过二爷纳一个小妾没有,有一个通房女使没有?”
“是西府没有貌美的?徐慕欢内宅除了六大丫鬟,还有多少年纪轻的,不比你这个二手货要强,二爷能看上你一指头!”
“大哥生前房里的人,死后被弟弟收去做小娘,谁家出了这样的事还不被笑掉大牙,你是巴不得王府出这等着违乱纲常的丑事来,好让我和西府脸丢尽是不是?”
青萍被损的哭起来,抽噎的哭诉,“姑娘你也体谅我,我这个年纪出去偏大,留下又守寡,我当初是替姑娘着想才跟大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程寻意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我都记着呢,想给你寻门好亲事,就是没想到你一刻都等不得。”
青萍一听赶紧爬到程寻意身边,哭求道:“姑娘放心,您顾念着我,我必定一点异心没有。”
她是从娘家陪嫁过来的旧人怎好苛责她,只让青萝扶她去思过,其实这东府内宅里出身良家的女人谁不可怜呢,都是被俞璋耽误的,越想越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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