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摇头拒绝,径直走进城隍庙里的蒲团那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不为外物所动。
如果他的小姑娘会如约而至,他会倾尽全力地对她好,她要自己去东就绝不往西。
许是他师父看出他要等人,便收起悬浮在空的酒葫芦,自顾自地跃到房梁上饮酒,懒洋洋道:“诶,我今早看到金老头收了个灵根不错的女娃子,好像叫曲什么的,刚好也是上元村的人,你不会是在等她吧?”
话落,无人应答。
“难道等的不是她?”
良久后,仍是无人回应。
“那你在等谁哟乖徒儿?”
静坐蒲团的少年,似是隔绝了外界的纷扰,自始自终都没有回过一句话。
酒老仙自觉无趣,便缠紧腰间连接房梁的布条。
随后他躺在房梁上,脑袋枕着双臂,翘起脚来睡大觉。
等酒老仙察觉到金玉龙飞来的气息时,他缓缓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忽然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娃子奔进城隍庙。
那女娃子神色慌张,不如他第一次看到的模样来得温顺,凌乱的衣衫还沾染血迹,她手里抓着血淋淋的金簪子,疾步跑向他爱徒。
“非雪哥哥救救我!”
酒老仙懒洋洋地侧卧房梁上,倒也不担心女娃子能把他徒弟怎么滴,他想看看他徒弟会怎么做。
可叹他徒弟像老僧入定般,没有理会聒噪的女娃子,他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他徒弟小小年纪就能坐怀不乱,将来定能取得非凡成就!
然而那女娃子提起庄苓的名字时,他看到他徒弟猛地睁开眼睛,再不复前不久的淡然。
那女娃子笑得癫狂,拽着他徒弟的衣服说:“我不许你等她,我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少年神色寡淡地拂开她的手,继续闭起纤长的羽睫,毫不理会她的狰狞,激得她气急败坏地使唤迈步进门的金玉龙绑走他徒弟。
金玉龙刚飞来就被人使唤,神色霎时不太好,他乐得看笑话,没好意思现身令金玉龙下不来台。
虽然他徒弟奋力反抗,但仍难逃被金玉龙绑走的下场,不过他看到他徒弟身法诡异地贴近金玉龙的瞬间,竟能偷摸走金玉龙挂在腰间的佩剑,还差点当着金玉龙的面伤到那吵吵闹闹的女娃子!
所幸金老头有惜才之心,没不要脸地把他徒弟给暗伤到,只是用捆仙绳来绑住他徒弟,不然他必须得去找金老头拼命!
哼…这臭小子的底子不错,就是性子太木了,打不过也不懂得叫师父帮忙!
如果他徒弟肯喊他出来,他哪能再杵在房梁上看戏啊!
这小子的性子不磨几下,以后得吃大亏哟!
还好他发现得早,一切都能从长计议。
本来他徒弟被带走,自己理应尾随而去,可他想看看能引起他徒弟情绪波动的庄苓,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留下,就有了酒老仙和庄苓见面的一幕。
虽然人是等到了,但酒老仙觉得她挺不简单,小小年纪不仅反应快,还能击飞他故意丢出去试探的酒葫芦法器。
当她看到他的出场时,神色除了错愕,还是错愕,举手投足间的表现像是认识他已久的样子。
奇怪,真奇怪,她不过是个小小凡子,年纪也不大,哪能是认识他已久?
这是他的错觉吧!
那么漂亮又灵慧的小姑娘,他见过就不可能没印象…
……
此刻酒老仙看着他徒弟来回捞水洗脸的动作,摇头叹道:“年少遇见太惊艳的人,可是会吃苦头哟”
路非雪顿住,他抬头看向他师父时,脸边滑落滴滴水珠。
“若非我蛊惑,她仍娇小姐,无需少离家,远赴修仙界”
虽然他遇见令他动容的人儿,但真正吃苦头的人不是他。
路非雪眉眼低垂,伸手倒掉桶和盆里的水,头也不抬地又道:“我无亲无朋,去哪都是一样,她有牵有挂,却敢随我离开,又岂能让她输”
难得见他徒弟肯对他多言,酒老仙顿时来了听故事的兴趣。
刚想追问得详细些,却看到他徒弟拎盆走得干脆,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啊啊啊…混蛋!
本该长篇大论讲上一整夜的私房话,硬是被他徒弟三言两语就浓缩出精华,整得他听得不够味啊!
酒老仙气得抓耳挠腮,却不能把他徒弟怎么着,顿感寂寞如雪,心力憔悴。
嗐哟…他这师父怎么能当得那么憋屈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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