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之间的路非常难走,若没有其他密道通往这里,凭他一个小老头能翻山越岭来到此地?
楚尧笃定这老头必定没有老实交代。
老头那边,手里捧着金元宝,眼珠子转来转去,最终一叹,“好,我带你们去。”
于是三人跟着老头一路向着河床下游走去,
慢慢的,河床越来越浅,几乎要与地面平齐,楚尧知道河在这里断流了。
目光瞥到那最后一层泥浆纹路时,
不对,
这河不是断流了,而是往地下走了。
这下面有地下河。
就在这时,老头走到边上草丛里掀开一块木板,三人走上前去,只见草丛中暴露出一个洞口。
洞口弯弯曲曲,斜着向下蔓延。
“就这里?”
楚尧开口,老头连连点头,“就这,就这。”
“我都告诉你们了,我可以走了吧?”
楚尧却摇头,“我不信你,你走前面。”
老头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
不过尕娃早有提防,一把将他抓了回来,手枪抵在老头脑袋上,“进去。”
也许尕娃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拿着一把枪抵在老人脑袋上,
但跟在楚尧身后这些天,他不光见识到了诡谲神奇的地下世界,还有不曾看透的人心鬼祟,
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尕娃发誓追随,那就义无反顾的信任。
老头颤抖,“几位爷,下面不能进啊。”
“为什么?”
“鬼,有鬼啊。”
楚尧眉头一皱,“少废话,进去。”
老头没办法,只能被枪抵着,哭丧着脸走进洞里。
后面,狐仙纤指掐算了几下,低声道,“公子,这里确实是大凶之地。”
楚尧点头,历史上无数人葬送在这里,即便曾经是风水宝地,也早就沾满了鲜血,成了鬼窟。
转过头来对着尕娃道,“那帮日本人的家伙事都收好了吗?”
尕娃拍了拍身后鼓鼓囊囊的包裹,“放心吧爷。”
楚尧点头,走吧。
一行人沿着地道一路往下,四周墙壁凿的十分粗糙,凹凸不平,且满地稀泥,很像是匆忙挖出来的一条逃生通道。
继续沿着通道往里走,很快地上积满了水。
“老头,你不会想把我们往沟里带吧。”
尕娃用手电扫过水面,浑浊一片,不能确定深浅。
老头说,“这几天长沙市天天降暴雨,这里面地势低洼,所以才积了这么多水呀。”
“是吗?”
尕娃有些怀疑,毕竟上面的河道怎么就没见到一点水洼?
“老头,你最好老实点。”
“是是是。”
“你走前面。”
老头脸色难看,但看了看尕娃走里的枪,还是老实在前面带路。
后面,
“公子,这水不对劲啊。”狐仙盯着水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明白。
楚尧提着手电往头顶和前面看了看,分析道,“这水不像是从上面渗下来的,更像是从里面溢出来的。”
“里面?”
“公子的意思是,里面有地下河?”
楚尧转头看了看狐仙,他突然觉得和这家伙说话很轻松,因为对方总能第一时间领悟自己的意思。
“不愧是狐狸啊。”
狐仙瞧着楚尧突然看过来,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当下有些紧张。
楚尧摆了摆手,“走吧。”
可这才一脚踏进水下,楚尧脸色突然一变。
“怎么了公子?”
楚尧盯着水面,“这不是普通的水,是尸水。”
“尸水?”
狐仙先是一惊,然后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方才为何会有心悸的感觉了。
实际上尸水不是水,而是一种油,是指尸体在高度腐烂时脂肪成油状溢出。
眼下尸油成河,这得是死了多少人啊。
而尸油停在这里绝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老头居然骗他们说是最近下雨,积的雨水?
有问题。
“公子,要不要,”狐仙目露凶光。
楚尧摇头,“先别惊动他,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么把戏。”
于是两人都装作没事,继续跟上。
尸河一路延伸到一座大铁门前,尕娃回头,“爷,没路了。”
楚尧走上前去,盯着老头,“这怎么回事?”
老头拉着脸,“我也不知道啊。”
“哼,你既然领那些日本人到这里,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铁门怎么回事?”
老头一拍手,“对对对,就是那些日本人,是他们将这里锁起来的。”
楚尧眯着眼睛,露出危险的锋芒。
这老头大有问题。
不过就在这时,狐仙突然指着铁门之后,“公子,您看。”
楚尧顺着看去,看见后者指向的是铁门之后的一尊石像,而且是女性石像。
石像前摆放着一盘盘供果,大概是某位仙家吧。
“你认得这个?”
楚尧看向狐仙,狐仙神色凝重道,“公子可听闻过玄贯道?”
楚尧摇头,大道三千,他怎么可能都知道。
狐仙却道,“玄,是玄妙,道,是真理,玄贯道是三千大道之至高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尊石像就是玄贯道的最高神,天尊老母。”
“天尊老母?”一旁的尕娃挠头,这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
突然,尕娃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大伯得疯病的最后几年,就一直提到过这个名字。”
楚尧挑眉,“看来你大伯之前也来过这里。”
尕娃点头,双手扒在铁门上,脸上有着愤恨。
就是这里害了他大伯一辈子。
“爷,我要进去。”
楚尧点头,他明白尕娃此刻的心情。
于是走上前去,要将铁门打开。
可这时,
“不能啊,这里面有鬼,不能打开啊。”老头拼命的抱住楚尧,阻止他去开门。
“老头,你干什么!”
尕娃大吼一声,一把将老头提了起来。
老头哭喊道,“真的不能打开啊,会死人,会死人的啊。”
“闭嘴。”尕娃冷喝,“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都给我说明白了,有我们爷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怕什么。”
“好,我说,我说。”
老头没办法,只能老实交代,“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在这儿做矿工的,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没离开过。
我忘了是多久之前,这一带矿山都被日本人买下来了,到我父亲那一代已经开始给日本人打工。
我父亲在矿里算是有地位的,而且又会点日语,所以每次日本人来都是他去陪着,突然有一天矿洞里挖出个石洞,那洞是清朝时期的。”
楚尧皱眉,“你怎么知道是清朝时期的?”
老头说,“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甭说是清朝的,就是秦朝的,只要我父亲看上一眼就能清楚,绝对错不了。”
楚尧冷笑,“你父亲懂得还挺多啊。”
不出意外的话,这老东西也是土夫子。
老头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不过楚尧可不在意这些,长沙土夫子多了去了,碰到一个不意外。
“你说日本人挖到清朝的矿洞,然后呢?”
老头赶忙道,“那些日本人说什么都要亲自下矿看看,于是他们就找到了我父亲,我父亲就带上十几个矿工兄弟跟着下去了。
他们一路向下,我爹说他都不记得走了多深,但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日本老板。
那么多矿里的兄弟们都还得喘口气,他倒是走的一点也不含糊,我父亲说不简单,绝对是练过些把式。”
“那你父亲有没有像你说过那日本人的名字?”
老头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楚尧却大概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
鸠山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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