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抬头再道,“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谁?”
雪莉杨摇摇头。
接着只见陈瞎子从口袋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掌眼。”
雪莉杨接过,眼睛豁然睁大,惊声道,“这,这是小神锋!!!”
“啥锋?”
胖子伸头凑近,瞧见那是一把匕首。
匕首出鞘,刀刃上有三道起脊,刀背衔金龙,刀锋处开有反刃,长二寸二分,刀刃近柄处鋄银花及铭文,左侧铭文为“神锋”,字体为隶书。
“好刀啊!”
胖子不懂兵器,但依旧能看出这匕首的不凡。
胡八一道,“所谓小神锋,顾名思义,就是尺寸较小的神锋刀,传闻卸岭魁首就有一把袖里剑,名为小神锋。”
“好眼力!”陈瞎子昂首道,“在下正是陈玉楼。”
“陈玉楼!!!”
雪莉杨惊呼一声,“原来是您啊陈爷爷!”
陈瞎子笑道,“你听过我?”
“嗯嗯!”
“外公的日记里有很多关于您的记载,就连他在国外的时候,也一直念着你们往日的旧情。”
陈玉楼一叹,“惭愧,惭愧啊,昨日之日不可追也。”
“我和你的外公确实是颇有缘分,可惜当年他一走,再也没有回来,我是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只知道他去了国外。”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我能遇到故人的后代。”
大金牙寻思道,“老爷子,听您这话您之前也是个风云人物,那您怎么现在在这儿窝着呀。”
“唉,说来话长啊!”
“如今我已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卸岭魁首了,我这一辈子呀,风光过,失意过,到了这把年纪,回想起当年一呼百应的日子,不过是过眼云烟。
“于是我便落脚此地隐姓埋名,了却残生。”
“可你们这些小辈来这里做什么?”
雪莉杨说,“我们推测李淳风的墓里有雮尘珠的线索。”
“雮尘珠!”
陈玉楼看了看雪莉杨,一叹,“可怜我鹧鸪哨这一支啊,都逃不过这诅咒。”
雪莉杨低头,眼神充满伤感。
楚尧见状,上前道,“行了老狐狸,您就别给我兜圈子了,你忽悠我的事情,我且不跟你计较,
此刻故人之后在此,你还不说实话吗?”
陈瞎子一叹,“你们是想说李淳风墓吧?”
“不错!”
“我想您老待在古蓝县这么多年,也未必就是为了养老吧!”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偏偏来这墓葬群最多的古蓝县,
“老头,你就实话说吧,你到底对李淳风的墓知道多少?”
“这个嘛…”陈玉楼捻着胡须,悠悠道,“我倒是从未所闻呐!”
楚尧脸色一沉,
不过紧跟着,陈玉楼又道,“老夫确实不知李淳风墓的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既然故人之后来此,老夫说什么都要拿出些见面礼。”
“丫头,这个你且收好!”
说话间,只见陈玉楼从怀中取出一蓝布手包递给了雪莉杨,
雪莉杨接过打开,里面露出一羊皮图纸,
其上描绘着山川大河,还有古老的文字标注。
“陈爷爷,这是?”
陈玉楼没有直接说明,而是道,“雮尘珠这件神器啊,对历代君主都有着非凡的意义,它象征着权力和长生,
所以寻找雮尘珠,你就要先知道它在历史上的价值,这样才能推断出它可能去向。”
楚尧注意到地图上有个‘滇’字。
“云南?”
大金牙爷凑了过来,说,“楚爷,我看这文字极其久远,会不会是古滇国啊!”
“哦?”
陈玉楼转过脸来,意外道,“你也知道古滇国?”
众人看向大金牙,大金牙点了点头,“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说来听听!”
陈玉楼似乎有考教的意思。
不知道对方身份还好,可知道了这位老者曾是风头一时无两的卸岭魁首,大金牙一时有些紧张,
嘿嘿陪笑道,“那学生可就在陈总把头面前班门弄斧了。”
“其实啊,要说起这个古滇国,那真是一个神秘的王国,史学界称其为迷失的国度,
早在殷商时期就存在,灭亡的话应该是在西汉的时代。
据说,在王国中期的时候,国内曾经发生过一次非常严重的内乱。
国中一部分人因此离开,进入崇山峻岭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自此之后呢,这些人就从历史长河中慢慢的消失了。
后世之人对他们的全部了解,也仅仅是出自一本残破的古籍。
老爷子,学生说的可对?”
陈玉楼咂了咂嘴,“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嗯?”
大金牙愣了愣,
胖子和尕娃在一旁偷笑。
心道这老头嘴忒贱了。
陈玉楼又问道,“那你再说说他们的领袖!”
大金牙摇头,“这个学生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也正常,这古滇国确实神秘!”
陈玉楼点了点头,继续道,“大概是在商朝晚期,这古滇国有一部分人信奉巫神邪术,使得一部分人为了避乱离开了滇国,据说是迁移到南仓江畔的深山里生活,而这些人的领袖,被称为献王。”
“献王?”
胡八一伸手指向地图一处,那里有一个‘献’字。
“难道说这张地图和献王墓有关?”
“不错!”陈瞎子说,“这张图是我当年在云南李家山滇王墓找到的。”
“你等会儿!”
胖子挠头,“我怎么听着有点晕,你说这张献王墓地图,是你从滇王墓里找到的?”
陈玉楼叹声道,“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实际情况确实如此。”
“老夫也是在最近几十年,才摸清这一切。”
“如之前所说,这滇国与献国原本是一家,只不过国家内乱发生,自立为王!”
“献王自立为王后,为自己选了一处永远不可能被盗的风水宝地,谁知献王的所谓王朝一世而亡。
在他死后,他的手下要重返家园,于是就把这献王墓画了一张地图呈现给滇王。
并且声称,也要为滇王能够找到这种宝穴。”
胡八一不明白,“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下他们都中了红眼诅咒,找雮尘珠解诅咒才是第一位。
陈玉楼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喝声道,“混账东西,那你以为老夫搭上这双招子也要拼死进入滇王墓,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财宝吗?”
胡八一一愣,楚尧挑眉道,“所以,你的是说,这滇王墓里有雮尘珠的线索?”
“陈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雪莉杨也曾在外公的日记里见到过两人的结拜誓言。
多年后,他外公断了一条手臂,陈玉楼则丢了一双夜视眼,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玉楼身子颤抖,情绪有些起伏,
众人都没有再催促,而是耐心等待。
良久,陈玉楼轻轻一叹道,“当年你外公听闻黑水城有雮尘珠的线索,便和我分别离去,我见他久久未回,便心有担忧,于是便也去了黑水城,只是未能找到睡佛古洞,只能无奈回返,
几年以后,我手下兄弟搜集到消息,说李淳风曾去过云南滇王墓,我就心道也许有雮尘珠的线索,
只是那里远比想象中的危险,我费劲千辛万苦从滇王墓取了这张地图,但出来之后,突然发现四周升起一股白雾,
我屏住呼吸逃出白雾,可我这对招子却被毒瘴所毁,幸好遇见等待的白族兄弟,当机立断,活生生的把我这只两只眼球抠了出来。
才没有使这毒气进入心脉,老夫这才得以存活。”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想得到那场景的可怕。
“陈爷爷~”
雪莉杨内心感动又愧疚。
她没想到外公看淡生死,离开了中国。
而他的至交好友却还在为他拼命。
陈玉楼拍了拍雪莉杨,“丫头别哭,是老夫狂妄自大,不仅害了自己,也没能帮到兄弟。”
楚尧打断二人,问道,“当年李淳风奉唐太宗之名寻找雮尘珠的下落,他既然去过滇王墓,想必就是为了这张地图。”
“也就是说献王墓最有肯能藏有雮尘珠!”
陈玉楼点头,“不错,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
胡八一道,“那你既然得到了地图,可曾去探过献王墓?”
陈玉楼苦笑,“我失去了眼睛,如同废人,更别提那比滇王墓更加凶险的献王墓。”
胡八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地图又道,“老楚,这地图流传至今少说也有千年以上,你看这山川河流,可能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咱们只凭这张地图,只怕很难找到献王墓啊!”
楚尧点头,有些话他不方便说。
毕竟这地图是老爷子用眼睛换来的,
可实际上,这地图基本没有太大的用处。
这时胖子说,“老胡,老楚,咱们用分金定穴也不行吗?”
胡八一摇了摇头,楚尧则解释道,“分金定穴只能在一马平川,没有地脉起伏的地方才能起作用。
云贵高原地势复杂,而且山川河流众多,气候波诡云谲,要想找到献王墓,如果没有明确的提示,恐怕比登天还难。”
胖子一拍手,“得,敢情唠了半天都是废话。”
胡八一戳了戳胖子,示意他看点眼色。
不管怎么说,这张图都是陈玉楼拼死换来的。
胖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大金牙小声道,“胡爷,我觉得胖爷也没说错,这云南大着呢,总不能一块块地皮搜吧。”
场中一时沉默。
片刻后,陈玉楼道,“我确实不知道李淳风墓的确切位置,不过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打探。”
“脚下这座西伯墓我也曾经怀疑过,只可惜我人老眼瞎,无力下墓探个究竟。”
“眼下你们已经确定那不是李淳风的墓,我倒是想到一个传闻。”
“传闻?”
众人看向陈玉楼,只见他缓缓说出三个字,
“镇龙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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