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兰夫人兰伊墨埋藏之地的狭小通道阴森可怖,凉风透彻心骨的阵阵扎心,行走在前面的苍穹未免惊动付元掀起不必要的麻烦,在最初带走金蝉时选择了铁牢边角处的隐藏暗道。
由此若非苍穹带领,金蝉还真不知原来每个铁牢背后都有一个专门用于分舵出现危机时带走牢内关押犯人的应急机关。
只是机关设置很严密且非寻常人能够打开,再者机关之上附着的剧毒,常人一碰化骨成灰,偏生苍穹百毒不侵应付起来倒也不难,可接下来的奇门机关,饶是苍穹在前探路,金蝉在后面也不由得替苍穹捏了把冷汗。
她虽知道路,但却不知这条路上究竟暗藏多少机关阻碍,此去艰难险阻不亚于刀山火海,可她竟未在苍穹面上寻得一丝怯意,自始至今从容不迫。
反观苍穹每走一步眼观耳听,时刻关注四周动向,虽说这分舵机关比不得他所经历的三绝狱境九死一生,但也不容小觑,毕竟此时他身后还有金蝉。
眼看即将走完金蝉所指示的第一条路,苍穹突然一扬眉峰,就着金蝉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时,突见苍穹伸手一把拽过自己,正被拉得天旋地转间一根嵌着幽绿毒汁的利箭便划破了苍穹护住自己的臂膀,衣袍瞬息腐烂露出其下强健有力的手臂。
...唰唰唰
与此同时如暴雨疏密的利箭自四面八方朝两人射来,吓得金蝉忘记了反应,苍穹脱下外袍握在手中迅速转圈挡住射向两人的利箭,奈何外袍不敌箭上剧毒迅速腐蚀,苍穹抬眸寻着不远处立于水银蚀池上的高台,左手抓住金蝉,右手一扔衣袍,纵身一跃直奔高台。
几乎转瞬之间达到高台的金蝉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转头觅得苍穹右手臂上已现几道鲜血淋淋的深痕,腥血混杂利箭剧毒顺着手臂滴落地面腾起白烟,看得金蝉噎了噎口水,不忍直视颤声道。
“灵...灵主...你的手...”
“不碍事”
苍穹没那么多时间顾忌自己,即便他默许北堂墨前往临江楼,但不代表他就允许他人伤及北堂墨性命,当初他的命是北堂墨救回来的,如今北堂墨的命也是他不可触及的底线,苍穹想着敛眸凝神,较之前更加深邃凛冽,看向金蝉。
“继续!”
“是”
金蝉顺着脑中记忆,低头看向高台下的水银蚀池,她记得当初圣主玉华舜死前曾传书兰氏提及过银河流处冥兰归地,故而蹲下身仔细观察起水银蚀池流向,忽见银河之中方才落入的剧毒利箭正一边被腐蚀一边东流,迅速抬头看向苍穹,手指东处。
“那边!我们只....只...”
话刚开始就停在了金蝉口中,金蝉望着自己手指根本无路可去的东方,彻底傻眼了,如今下面就是水银蚀毒,环视四周独独就东方没有高台相迎,哪怕是距离对面最近处都有百米远,眼下困境即便是用穷途末境来形容也不为过,正当金蝉六神无主时,耳边传来苍穹淡定沉音。
“上来”
“啊?”
金蝉闻声见苍穹斜视而来,抬眸迎上苍穹眸中示意,看了眼苍穹朝自己微弯的背膀,再见苍穹眼底即将消失的耐心,念及自己心里想要见到兰主子的迫切,金蝉心一横爬上了苍穹的背。
“有劳灵主”
苍穹未吭声待金蝉准备就绪,直接从高台跃下踩入水银蚀池中,好在这水银蚀池只漫到他膝盖处,而他释放的蛊毒也能抵御水银蚀池腾起的噬魂毒。
金蝉趴在苍穹的背上,看着苍穹淹在水银蚀池里的衣袍下摆和裤腿被蚀毒逐渐腐溶,再到露出的膝盖以下也开始裂开伤痕冒出触目惊心的腥血随着流溢的水银蔓延扩散,激荡起金蝉喘喘不安的心绪。
这水银蚀池可消溶世间万物,乃当年昆仑神帝所创设计,除非踏入之人能与昆仑神帝一样修炼至化神地界,否则叱咤如苍穹也不可抵御其毒腐蚀,所以金蝉能感觉到苍穹加快步伐的同时呼吸正在逐渐加重,忍不住脱口道。
“灵主,你为何...”
“活着”
“活着?”
“我要她活着,我也要自己活着”
有那么个瞬间,金蝉在苍穹眼底寻到了一丝决绝掩盖下的柔情,她虽不明灵主所言的“她”究竟是谁,但能明显感觉到这抹柔情牵引苍穹抵御水银蚀毒的蛊毒变得愈加强大,不多时苍穹背着金蝉到达了对面池岸。
一上岸金蝉便很自觉的从苍穹背上爬了下来,不经意瞟过苍穹臂膀和腿上的伤痕,心下一沉,这些被剧毒所噬蚀的伤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成了一堆肉泥,那还能像苍穹这般淡定自若不以为然。
金蝉想归想还是没忘自己的目的,抬头环视四方,目光停留到不远处透过石缝传来的荧光中,惊喜自心底喷涌而出,令金蝉完全无法控制住面上劫后余生的欢喜。
“就是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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