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佐渡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还真叫他从脑袋里挖出些关联来:“要说这靖朝的言家倒还真有一个出名的,连父皇在时都曾提过好几次,似乎是叫言裴?”
“皇上圣明。”宋姑姑奉承道:“领着言家走出道儿的,确实叫做言裴,算起来,如今的小言公子应该是他儿子的第三子,名唤言书。”
“这却是了。”佐渡点头叹道:“若说是他的孙子,能得这般心性也是理所应当的。”
言裴从商之路堪称传奇,不但在靖朝口口相传,便是在祁国也是有口皆碑的。
诚然,彼时言家的当铺还没开到这儿来,他们所知的也不过是言家新奇的经营理念,但凡与言家有过生意往来的,无不为其性格魅力所折服。
再加上那个时候正值靖朝内乱,战火连天里头能够风生水起的商户又有几何?
倒也不怪佐渡他们不知言书底细,只道他是寻常皇商,不过是因为攀附上了凌家才谋了一官半职,来这祁国一趟,不过是为镀一层使者的金光,也好在日后求得一个好前程。
言书样子又柔,与那传闻里肃杀予夺的言裴实在不像……
宋姑姑道:“这事儿奴婢原也不知,倒是今儿忠义老王爷过去,言大人亲斟了一杯酒来敬他老人家,两人闲话时才提起了这一层。”
“原是叔公提的。”佐渡点头,半晌才发觉自己偏了题,不由笑道:“瞧孤这性子,总是容易左拉右扯,倒忘了姑姑来这儿的事了。你才说刺客尸体是被言公子带回去了?”
“是。”宋姑姑陪笑道:“宰相当场声称自己与刺客并不熟识,又允诺会把此事彻查到底,并且主动提出让靖朝的使者把尸体带走。”
这话说的不大恭敬,甚至隐隐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与她素日严谨的作风大相径庭。
宛芳本是垂眼肃手的立着,只把自己当成了一块听不见看不见的木头,此刻亲眼见宋姑姑失态,旁的丫头尚且还咋舌张望,只她一人依旧那么站着,没有半点动容之意。
佐渡似也无所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挥手让宋姑姑先行退下:“您去了这一日,母后差人来问了几回,想来或是有事找您,且去吧,若有什么再来回我也是一样的。”
“是。”宋姑姑喏喏着起身,临走时似又想起一事,道:“今儿祝寿,唱旦角的戏子不小心受了伤,这几日怕是无法登台了,奴婢斗胆,还请皇上慈恩,允奴婢替她寻个太医来,好歹瞧一瞧。”
“是吗。”佐渡依旧笑着,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姑姑慈心,素来怜贫惜弱,这种事儿您看着办就是了,不用特意回我。”
这便是允了,宋姑姑垂了眼帘,紧绷的背脊略略松了些许,道过万岁后退了出去。
说了大半日话,皇帝也乏了,顺势收了棋局带着皇后一道就寝安息。
至此,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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