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们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表示理解。
男人嘛,不好那一口,还算得上男人?
资怀玉喝了酒,没有开车,而是打电话给公司的司机班,让人开一辆车来送他。
这也算是当了领导的特权之一吧。
站在外面等车的时候,兰思瑜不知道是兴奋过头了,还是不想让气氛尴尬,一反常态,和他叽里呱啦个不停。
好像要把来时路上的冷淡全部弥补过来一样。
兰思瑜在古灵精怪、编段子、搞笑自嘲等方面,算是全网最顶尖的,在她火力全开的情况下,气氛显得十分火热。
不过资怀玉的心理学不是白学的。
观察了一阵,他对兰思瑜说:“我记得有这么个故事。有一天,一个人来到心理诊所,愁眉苦脸地对医生说:医生,我不快乐。”
“医生给他做了一些测试后,说,你这是有点抑郁。这样吧,有一位著名的小丑来到了我们城市巡演,他的表演具有魔力,能让人开怀忘忧。我建议你去买张票,看看他的表演,心情自然就会好起来。”
“那个人抬头看着医生,嘴角带着痛苦的微笑:我就是那个小丑。”
兰思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抬手挑了挑几缕散开的秀发,“我在哪里暴露了?”
资怀玉笑道:“我本科学的是心理学。而且一直没有停止充电。”
兰思瑜低下头,声音轻轻的,但并不是平时那有气无力、血槽空空时的样子:“其实这几年,我已经在自我调节了,好多了。”
资怀玉想了想,“是从被封杀雪藏那时候开始的么?”
兰思瑜点头,“那时候我被诊断为重度抑郁,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氟西汀。”
资怀玉感慨道:“都不容易。”
顿了顿又说:“刚刚为什么要那样?”
兰思瑜有些愁容:“龚姐让我和你多套套近乎,和你交朋友。哎呀我是不是搞砸了?”
资怀玉奇道:“你说话都是这么直白的么。”
“我很懒的,”兰思瑜伸了个懒腰,“在工作上耗费心思就已经让我累得话都不想说了。如果回到日常生活里,还要三思而后行,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我觉得我会垮掉的。”
资怀玉笑道:“是么,那我再观察一阵。”
“观察什么?”
资怀玉道:“如果你言行一致,确实是个直白的人,而不仅仅是在我面前装得直白,那我觉得可以和你交个朋友。”
兰思瑜白了他一眼,“你也够直白的。”
资怀玉耸耸肩:“我这是让你带了节奏了。我有个朋友,她很推崇‘直截了当的真诚’,翻译成英语是‘rapidly honest’。美剧‘lie to me’里面有个角色,很崇尚‘rapidly honest’,这个角色其实就是她设定的。”
“她是个微表情方面的大师,善于识别谎言。所以她规定,我在和她面对面相处时,必须保持直截了当的真诚。刚刚和你说话,让我有点回忆起被她支配的恐惧。”
兰思瑜惊讶地张嘴,“那她不是很累?”
“什么?”资怀玉没弄懂。
兰思瑜解释道:“能识别身边人所有的谎言,那她岂不是活得特别累。人啊,有时候难得糊涂。”
资怀玉还从没往这个角度思考。
想了想,他不确定地点头:“可能吧。仔细想想,我其实还真不了解她。”
兰思瑜笑了笑,这次的笑容非常自然,既不敷衍,也不是那种演戏的笑。“话说,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分手?”资怀玉失笑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恩,比较要好的普通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兰思瑜沉默了片刻,摇头说,“那大概是我想岔了吧。我还以为,她会对你有那么特别的要求,要求你在她面前保持什么直截了当的真诚,你对她而言一定很特殊呢。”
“没这回事。”资怀玉说。
忽然兰思瑜上前,拽住资怀玉的胳膊,往资怀玉肩头一靠,然后冲一个方向挥了挥手。
资怀玉猝不及防,被她揩了油去。
“怎么了?又演给谁看呢?”
“你手底下那个程部长啊!刚刚她在那偷看呢,”兰思瑜笑眯眯地说,“现在的误会越大,解开误会后,她对你的感情就越强烈。就像弹簧,压得越重,反弹的越有力。老板,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呢,如果事成了,你得感谢我啊!”
资怀玉无语:“谁让你创造机会了?创造什么机会啊?我有说我喜欢她么?”
“啊?我又做错事了么?不说了,我血槽空了,让我回回血。”兰思瑜垂头丧气,又变成了无精打采的样子。
资怀玉看着她,倒是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
等司机来了,兰思瑜说,“老板,你不用特地跑一趟送我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我打个车就行。”
“少来。这么晚了,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容易遇到麻烦,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乱跑。我把你带出来的,就得负责把你平安送回去。”资怀玉不由分说,跟着一起上车。
不过等把兰思瑜送到小区后,他却是没下车,只坐在车上挥了挥手,道别后就走了。
兰思瑜在原地站了会,看着小车远去,拿出手机,打给龚丽华。
“龚姐,资总送我回来了。没什么事,他人挺不错的。”
挂了电话后,兰思瑜忽而摇摇头失笑。“这次大概是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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