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立在院门旁,见沈听澜回来,给她请安。
沈听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只是呵斥边上其他的丫鬟们:“什么人都能放进湫水院,我看你们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主子,您别怪罪她们,是我想多留一会。”听夏闷闷的道。
“别乱叫,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主子了。”早在听夏去给白远濯报信的时候,她与听夏之间的主仆情分就走到尽头了。
沈听澜要进院子里,听夏连忙道:“夫人,奴婢特意留下,是有事情要禀报您。”
她口中的夫人轻挑了挑眉,脚步不停。
还是沈思思开了口:“小姐,不如听听她要说什么。”沈听澜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而去看听夏。
“说吧。”
白府里又不是死剩下听夏一个丫鬟了,照沈听澜来说,根本就没必要留在这里听听夏禀报,不过沈思思开口了,听听也无妨。
听夏低眉开口:“奴婢听说,爷去宁柯院坐了许久,好似是在与邱姨娘商量什么有关夫人的事情,后来还请来了国师大人。”
而今又不近沈听澜的生辰,沈听澜又不曾对白家有造举,商量她什么?还要请国师大人?
听夏倒是知道得更清楚些的,不过这些话不能说清楚,她知道沈听澜自会想明白。她虽低眉顺目,可余光却是悄悄随着沈听澜的。
沈听澜的确很快反应了过来,记忆中也有这么一遭,就在杨家对白远濯提出要休弃她后白远濯找邱姨娘聊了许久,他说服了邱姨娘请邱念仁帮忙。
这么想着,沈听澜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原以为还要等些时日,不想这辈子杨家竟提早找上了白远濯,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来。
沈听澜的反应,叫听夏发愣:一个要被休弃的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
心中阴翳的念想没有被满足,滋生出更多的空虚与埋怨来。听夏扯了扯袖子,说道:“事情已告知夫人,奴婢也该离开了。”
“去吧。”沈听澜难得对她和颜悦色。
这更叫听夏茫然了。
可她知湫水院分崩在即,没有留下的必要。到底是收拾了行囊,回到前院去了。只是前院各方都有安排妥当,也不缺什么人,听夏只落得个洒扫丫鬟的活计。
这都是后事,且按下不谈。
且说现下里,沈听澜总算是得了个好消息,她撤下丫鬟,与沈思思说起悄悄话来。
“你先随我在白家待一段时日,等我与白远濯和离了,我们就回大秦。”那儿是沈听澜的根,那儿有沈听澜必须了结的仇恨。
沈思思年幼就随着沈爹爹来了大楚,对大秦的记忆不多。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儿。”
“你总这么信我。”沈听澜笑着笑着,眼睛有些酸涩。沈思思打小就信赖她依赖她,她要做什么,沈思思从不过问,只会支持。
沈思思坦率热诚,“小姐是奴婢一生的主子。”自小,她爹就不许她叫沈听澜为‘姐姐’,只许她叫‘听澜姐姐’。从前沈思思不懂,可得知一切的真相后却是理解了沈爹爹的苦心。
沈听澜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内心里是将沈思思当做妹妹来爱护的。
最终,沈听澜只是叹息一声,问沈思思:“我看你礼节懂得不少,今日在别人面前也进退有度,可是曾经在高门府第里做过事?”
沈思思微微颔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很温柔,“我曾经在王家庄子上做过个把月的丫鬟。”
小元村附近有几个贵人庄子,前年庄子上来了个怀孕的少妇,要请人去伺候,还不用签卖身契,彼时的沈思思缺钱还赌债,便去王家庄子上做丫鬟了,一个月二两的月俸,虽然少妇难伺候了一些,可到底赚到的银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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