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在朝廷没有根基,白远濯为官之后的官途并不顺遂,官场之中有之前与白尚武有罅隙的人在暗中下黑手,还有不少想看好戏的。
白远濯是如何度过难关的?
他是生生拿白家的钱给自己砸出了一条勉强可行的升官之路。这种情况,直到后来白远濯拜入杨宁珂门下才有好转。
但是朝廷中不少人都习惯了同白远濯伸手要钱,哪怕白远濯现在成了左都御史,那些个低阶的官员不敢造次,同阶或是同权的官员,还是贼心不死。
就比如说这礼、吏、兵三部尚书。
沈听澜脸侧在白远濯背后,她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裂口,轻微的痛意让沈听澜冷静。她告诉自己,多管闲事不是个好习惯。
而且她最了解白远濯了,这厮焉坏焉坏的,从前那是形式所逼,现在他已经立起来了,没人能从他身上占便宜。
“出钱,也不是不可以。”白远濯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三部尚书喜上眉梢。
沈听澜“……”哦,也许现在的白远濯还是个进化不完全的变态?
“不行,爷,家里也没钱了……”沈听澜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像柔软的海草一样缠上白远濯的手臂,她纠结了咬了咬下唇,像是终于鼓足勇气,才转头对三部尚书道:“三位大人有所不知,白家花费日渐冗杂,白家已无余银,我家爷忙于朝事不知真解,我打理阖府,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兵部尚书虎着脸喝道:“男人们说事,女人家插什么嘴!”
沈听澜缠着白远濯的手紧了紧,她以坐仰站者,以柔克刚:“我知道白府之事是家事,春闱一事是国事,可现实如此,若是我惧女子旧俗,不以实情相告,届时春闱缺银少钱出了纰漏,那便是国事有损!我虽为女子,却也心念国事,难道这也是不该?这也是错?”
“说得好!成大人,你本末倒置了啊!”莫成建将酒盏拍在案几上,为沈听澜说话。
兵部尚书成大人皱了皱眉,用眼神示意自己其他两位同伴。
礼部尚书笑吟吟的,说话却阴阳怪气的:“正所谓,礼不可废!”
吏部尚书也道:“白夫人,捐钱一事故挚君已经应下,你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好一个礼不可废!
好一个胡搅蛮缠!
这是直接将沈听澜打成了坏人小人,他们都是好人。
“本官何时说过,本官要捐钱了?”白远濯的声音粗砺,像磨刀石一般砂沉。
他反握住沈听澜的手,将人拉进了自己怀中。
成大人眼神一凛,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煞气毕露,“白大人,你这是要说话不算话?”
若是寻常人,在成大人这种煞气前只怕早就开始瑟瑟发抖了,可沈听澜与白远濯又哪里是寻常人?
他们一个自小随父母游山历水、见识繁多,另一个少年出门历练,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成大人这点威风,想要吓到他们,还真有点难。
不得不说,白远濯身上有种神奇的气质,当他想要让你觉得他和善时,你就会觉得他和善;可当他眉眼垂下,冷峻起来时,那种生人莫近的疏离感与高傲感,也就出来了。
白远濯指端穿过沈听澜的发,动作轻柔,语调轻慢:“本官只是说,捐钱不是不可以,又不是说,这个钱本官捐了。”
成大人脸青了白白了红,最后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口气:“你们读书人,惯会卖弄文字!”
别了脸色越发不好看的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一眼,沈听澜眉尾上挑:“彼此彼此。”
成雲这厮,竟将他们两个也骂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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